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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他却很镇定,甚至还记得换好衣服再下去看望祖母,但是老人却一直处在昏迷中。

徐景弋每天都跟癌科医生讨论病情,知道是最后关头没有办法了,他也没有责备涂涂跟婉琳的隐瞒,只能拼尽所及尽孝道,侍奉床前衣不解带,守候了老人足足一周。

老人还是醒了,她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婉琳不在,身边只有徐景弋跟涂涂。她看到孙子就十分的高兴,声音很小,却断断续续的叫他:“容与……”她微笑:“孩子,你又瘦了很多……”

他眼泪刷的掉下来,捉着老人的手几乎不能言。

老人看着涂涂亦是微笑,却是对徐景弋说:“我想和小兔子……单独说说话……”

这是要交代遗言了,徐景弋很清楚却不能接受,无法克制的泪流满面,被涂涂送出病房。他站在门前,一直看着窗户里的涂涂和老人说话,她很快哭了起来,一直在哭一直哭,而老人说着什么,像是一直在安慰她。

后来涂涂不哭了,站起来打开门,徐景弋要上前却被涂涂拉住,她红着眼睛,却很难以启齿的拉住他,很小声的说:“奶奶说今天是好日子,让我们今天去领证……”

老人艰难地摆着手,对着他对口型:“去吧。”

他没在中国结过婚,涂涂却似乎已经轻车熟路,准备证件、用品,甚至都回家换过衣服,一起去领证,再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并且病情急转直下,恶化下去,当天晚上就过世了。

老人去世当夜徐景弋就病倒了,但仍然带病坚持操办老人的后事。他对于安葬这种事情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不长久的一生经他手送走的人一个又一个。

后来清明节,他带着已经成为妻子的涂涂去给父母扫墓,没想到墓碑很干净,碑前放着一束向日葵。

涂涂问他:“有人来过了?”

他“嗯”了一声,将他们带来的花束放下,这么多年了,总是有人记挂着父母,年年清明节之前来扫墓。

“你不知道是谁吗?”

他摇摇头。他不知道是谁,也没有刻意要寻找过,或许是他们生前的门生。

涂涂怅然:“真好,还有人记得他们。”

在父母墓碑前将她搂得很紧。

下山的时候他突然问她:“你喜欢向日葵吗?”

她望向他,眨着眼睛:“没有啊,我喜欢野百合。”

他微笑,背起她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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