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无法,只能暂时留下。
破庙破的不能再破,但幸亏还有点能遮蔽的地方。蔺北蜷缩在观音庙像后面,看着雨就从身旁不远处落下,汇聚成小湖泊。
她抬头看天,天不算灰,却凝重得揉成一团,雨势如破竹的冲下来。
水让她这里仿佛形成了一座孤岛。
遍地都是湖,这鱼儿却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蔺北一直等,等到快天黑的时候,虞子野才回来。
一看到他,蔺北吓一跳。
他受伤了,右胳膊上有一条很长很长的伤口,雨水顺着胳膊漏下的时候,不时还有血色流出。
然而他却好像失了神,丝毫没有顾及。
孤儿总是会受些欺负的,尤其是虞子野这种看起来憨厚的人,蔺北根本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只记得她看到那么多血都吓傻了,连忙冲到庙外将他拉进来。
就这么一来一去,她的衣服全湿透了。
蔺北庆幸她今日带来的吃食不少,为了保温,用的布也不少,撕下一块,她给虞子野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自始至终,虞子野一句话都没说。
只低垂着。
雨水将他整个人都冲刷了一遍,显得面目有些柔弱,连那睫毛都显得有几分孱弱。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蔺北升了点火,借着取暖,火光很微弱,但聊胜于无。
她侧过脸去看虞子野。
然后,她刚才看到了他肩膀上的纹记。
四四方方的,中间是一个低着头的人。
这是本国被流放逃犯的标志。
蔺北一时间心情跌宕起伏起来。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
但她到底没有离去,因为过了一会儿虞子野发起烧来。
蔺北犹豫了下,将虞子野胳膊上的衣服遮好,然后用了自己所剩不多的钱去请了大夫。
大夫很厉害,过了几日,虞子野病好了。
她钱没了。
彼时盛夏刚过,原本还有些花可采,但气候所至,大雨颇多,花还没怎么开,采花这种事情暂时还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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