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颌紧绷,薄唇轻抿着,姜如棠见过他以前射击是什么样,前后一比,不难发现他在紧张。
也许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的异样,陈诀维持这个姿势约莫半分钟,配合着摄像换了几个动作就放下手说,“就这样吧,拍好了吗。”
他只停顿了一瞬,没等人回答又接着道,“拍摄就到这儿吧,我不想拍了。”
陈诀冲摄像老师微微颔首,抬腿越过众人走出去了。
摄像老师看了眼机子里的画面,似是心有不甘,想追上去,“哎……”
姜如棠上前拦下,帮忙打圆场,“他不愿意就算了吧,本来就是晃一下有个意思就成,辛苦大家了。”
大家只觉得没看到他射击不够尽兴,或者因为专程跑一趟只拍了这么点东西感到可惜。
姜如棠说完那几句场面话,没跟电视台的车一起回去,而是留下找他。
刚才也就两句话的功夫,她再出来就已经看不见他人影。
姜如棠绕着射击俱乐部左右转,终于在旁边一家银行门口看见了他。
陈诀坐在花坛旁,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没有激烈的情绪,是冷静又漠然的,姜如棠远远看着,心口没来由觉得酸涩。
姜如棠慢慢走过去,像是怕惊了他,小声说,“你,还好吗?”
他收回手笑了一下,抬眼时刚才的漠然已经被很好的敛去,不紧不慢道,“好啊,怎么不好。”
她隔了一点距离跟他并排坐下,“是因为伤势未愈吗。”
他像是没懂,疑惑了一声,“怎么?”
姜如棠不知道这样戳穿他对不对,声音是越发的小,“我看见了,你在抖。”
陈诀说,“不知道,按道理说都好了。”
他在美国受的伤,也是在那边儿治的,当时赵渊跟着他爸在那附近学怎么赚钱做生意,知道他受伤后赵渊借了家里的人情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那人叫维四,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住院五个月,他现在都没记住那老外全名叫什么。
单看办公室那些奖,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如果这样的条件都治不好他这伤,怕是这世上就没有办法治好了。
姜如棠许是记者的职业病,问了一句总想接着问下一句,“你回来以后,就每天喝酒打麻将吗?”
“觉得我堕落?”他笑了一声,很浅,“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
他身上这种懒散的状态和从前看着好像差不多,又佛又咸鱼,什么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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