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望见嘉回,还不等人走近便左手压右手,正正规规地揖了个礼,“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抬眸之时,又见一冷面少年从里而出,正朝自己走来,他站直身子,微笑道:“宴随侍。”
宴绥略一颔首,面无表情道:“魏大人。”
说完迅速偏头,连半个眼神都不愿留给他,而是径直朝外走去。
对于宴绥的冷漠态度,魏卿则也不恼怒,本就是名正言顺,他也无须介意任何人。
只是两人擦身而过时,他似乎从宴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敌对之意。
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魏卿则自认行事干净,从未有任何把柄落到他人手上,是故并不知晓宴绥这般作为到底有何缘由。
他索性不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对着面前的女子寒暄道:“臣听闻殿下近来身子多有不适,夜里又总受梦魇困扰,不知殿下现在如何了,可有按时传太医复诊?”
嘉回从宴绥身上收回视线,无视魏卿则眼里万般深情的目光,淡淡道:“太医每日都来,汤药也日日不曾断过,不过是一点夜里少眠的小毛病罢了,便是我自己都不甚放在心上。”她看了眼对方身上的朝服,问道:“散朝已有许久了,大人怎还在宫中?”
今日上朝的时辰本就拖得有些晚了,再加上圣上刻意点名要他逗留,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他想到今日的目的,便没有离宫回府,就着这一身打扮,急匆匆地来了常乐殿。
魏卿则自觉并无不妥,开口道:“圣上点了臣单独留下问话,便因此误了些时辰,再加上今日本也是打算来看望殿下的,自然得把东西交给您,我才能安心。”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笺,朝前递去,“这是臣家乡的一个土方子,据说是有安神的功效,臣前几日特意派人去寻了来,就是盼望着能缓解一些殿下的梦魇之症。”
他语气中的关切之色不减反增,“虽说宫中太医的医术已是举世闻名,但民间许多土办法,还是有它存在的意义,臣自知钱财匮乏,拿不出过于金贵的东西来献给殿下,只有这些,算作是臣的一点心意。”
荷月看着面前的魏卿则,又抬头瞧了一眼嘉回,见她没有什么异议,才走上前去收起那张方子,小心放至袖中,“真是有劳大人了,奴婢在此谢过大人。”
魏卿则拱了拱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他转头,眼中柔情深似水,似是在等着她的回应,哪怕只有一个字,他也愿意。
嘉回也不知魏卿则的所为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别有居心,她只能压下心中猜忌,朝他笑道:“难为你前朝事务那么忙,还要抽空为了打听这些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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