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嘉回也起了要送礼物给宴绥的心思,可她挑来挑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东西合适,到最后干脆自己动手,打算给他做一串剑穗。
嘉回计划做得很足,却还没来得及上手,就被一桩圣谕打乱了节奏。
年关已至,春节近在眼前,朝中开始策划起大小的活动,并由礼部牵头,各宫共同承办,势必要营造出一个热闹的氛围。
后位悬空已久,梁文帝便许了太子妃协理六宫之权,与司礼监一起,共同处理后宫众多大小事务。
又因太子妃突然有孕,实在不便操心这些琐事,而后宫靠谱的妃嫔也不多,这个担子自然就落在了嘉回的身上。
梁文帝给的理由很充分,美名其曰是锻炼她操持宫务的能力,实则是为日后成婚能否管住一府的庶务做准备。
嘉回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仅前朝后宫两头跑,还要掐着时间去向梁文帝请安,只为偶尔能遇见宴绥,可以停下来与他好好说说话。
可人的身子终究不是铁打的,嘉回在熬了好几日后,抵不住劳累,彻底昏倒在案几上。
此时已至深夜,正是万籁俱静之时,侍奉的宫女又被嘉回打发了出去,故而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嘉回就这么昏睡过去,累极,一动不动。
直到半个时辰后,窗外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寒风大作,气温骤降。
雨滴顺着屋檐慢慢落下,开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后来就逐渐连成一条细线,最终化作一层雾蒙蒙的雨帘。
寒风敲打着未锁紧的窗柩,发出“啪嗒”的拍打声,使得本就静谧的深夜更添一分诡异。
嘉回被这声音惊醒,但潜意识里却又并不想起,嘤咛了几句便又转头睡去。
同时,手臂传来剧烈的酸麻感,让她不得不抬起千斤重的眼皮,正迷糊着揉搓胳膊时,恍惚看见有人朝自己走来。
隔得有点远,嘉回看得并不真切,误以为是陪夜的七夕,但往门口处一瞥,却发现大门紧闭,丝毫没有开过的迹象。
嘉回奇怪,不知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她没有任何防备心,默默看着对方走近,等到眼下,才仔细打量起来。
这人穿了一件破烂的衣裳,浑身上下找不出半块好布,披散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瞧不清模样,只是从走路的姿势来看,隐约像是个男人。
他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一点一点往下淌着水,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地上早已湿了大片。
嘉回顺着水渍往上一看,发现他脚带镣铐,又未着鞋袜,冻得红肿的脚腕被数道恐怖狰狞的伤口覆盖,一路蔓延至整条小腿,皆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饶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伤口淋雨又泡了水,加重感染,使得疤痕四周开始肿胀发白,越积越多,最终破裂流下酸恶淡黄的脓水。
整个画面骇人又恶臭,逼得嘉回忍不住俯身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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