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心里蓦然一痛,就像是被一块重石砸中,细细密密的疼在四肢百骸间蔓延开。
“我把电话给她,你和她说几句。”
手机似是换了个位置,她只能听见一道清浅且虚弱的呼吸声,像是在安静地睡着。
她小心地开口:“阿霜,我是小四。”
没人回应她。
“我跟你说我现在每天都在家里躺着,就盼望着你能早点回来陪我一起玩呢。”
依旧没有回她。
时慕假装轻松:“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胖了起码十斤了,到时候回来怕你笑话我,我现在在努力减肥。”
“羡慕你有对象陪着,苏迟宴接到电话之后又回部队里了,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我。”
时慕话越说越多,而那头一直没回她。
“你现在怎么这么贪睡,之前睡前就属你最皮最吵,现在你不和我吵,我不习惯……”
眼角有泪水划出,顺着脸颊滑落。
“阿霜,别忘了,我还在等你回来。而且,你答应过我的,会平安回来的。”
“你不是一直说你不会失信的吗?”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到最后直接发不出声音来,她在这边无声地落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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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后,疫情稍稍缓解下来。
孟霜也在治疗后清醒过来,但她的身体终归是被累垮,免疫力和抵抗力都不如正常人强,李向笛忙完诊疗就会来陪她。
她的身体依旧虚弱,李向笛就会给她补充大量的维生素,他们也经常同时慕联系。
渐渐的,时慕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平城中心校规定老师每天直播上课结束后,都要给学生安排至少半个小时的作业量。
那天时慕刚给学生布置完作业准备下播时,就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时慕愣了愣接起,那头声音有些焦急。
“请问你是李向笛先生的家属吗?”
她懵住,反应过来后回她:“我不是他的家属,但我是他的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向笛医生刚刚在运输物资途中突发心肌梗塞昏倒,经医治抢救无效于2020年3月18日晚8点23分钟死亡。患者和你的联系最多……”
时慕大脑一片空白,此刻变得难以思考。
就像是被车轮碾压而过,喉咙像被扼住,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客厅的电视还在放着相关的视频,时慕听到李向笛名字时,下意识看了过去。
画面里的男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他背上还可以隐约瞧见孟霜写的模糊字迹,他神色似有些疲倦,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运送医疗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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