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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摇头,这点道理自然懂,她是现代人,从没有避讳过男医生。

容吟露出疑惑的神情,接下来,听到她很小心地问:“会很疼吗?”

“……”

原来是担心疼痛。

他似乎想起什么,往芥子袋里看了一眼,可惜止疼药并未带在身边,他也不想让她知道本来是可以不疼的,若加上多余的解释,也许她心底产生一丝不平衡,不愿接受治疗。

只好说了句:“我尽量轻点。”

那就是会很疼了。重绵悟了。

她咬了下唇,紧闭眼睛,抱着大无畏的精神,缓慢伸直了腿。

像是实验床上等待解剖的小白鼠,战战兢兢发抖,偏偏神情装得镇静沉着。

容吟抬头匆匆一瞥,安抚道:“最疼只有那一瞬,后面便还好。”

重绵艰难道:“别说了,我更害怕了。”

他抿了抿唇。

她低头,睫毛如蝶翅,扑棱棱颤动,手指紧张地交握。

沁凉的手指按住她的脚踝,使她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

目光滚过她的脸颊,容吟思考了一瞬,声音变得又轻又软,像是叙家常般说道:“别担心,我们很快便能得救了。”

话音甫落,她惊得抬眼。

趁她的注意力完全在他的言语上,他动作干脆利落,仿佛经验老道的正骨大夫,将脚踝缓缓一转。

咔嚓——

正骨是相当疼的。

他松开手,以为像她这样害怕苦药的小姑娘,必定会哭得泪眼盈盈,抬眸,却见她死死咬着下唇,一滴泪都没有。

眼圈倒是略微发红,可绷紧的唇角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压制住这股短促的刺痛。

他方才还曾想,万一哭了,他该如何是好?

凌虚剑宗的剑修们,各个皮糙肉厚,经打耐摔,伤痛已是寻常,遑论流流露出痛苦的情绪。

他应对大哭的小孩,倒能哄上一哄,却从没有经验应对姑娘家的哭泣,此刻见她坚强的模样,不免舒了一口气。

重绵不敢看自己的脚,目光停在右侧墙壁的苔藓上,见他不说话,问:“好了吗?”

“好了。”他收回思绪,应道。

她低头看脚踝。

还好就疼那一瞬。

重绵忍不住松出一口气。

他打量她的脚踝,递给她一瓶药,继续叮嘱:“每日早晚敷一次,尽量坐躺,少走路。”

重绵点头,昏暗的微光下,对上他漆黑澄澈的眼珠。

他弯着唇。

重绵盯住他,心思起伏,鬼使神差问道:“大夫,可以帮我敷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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