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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杨寒是友人,为何非要为他守寡?为何就是不和离?裴劭咬得舌尖一股淡淡的腥味。

长久以来的悬空感被加剧,更让他想紧紧抓着点什么。

林昭昭往后背靠在门扉上。

天光浅淡,她的影子也十分浅,同一个地方,晕开两三团灰影,模糊不清。

等不到回答,裴劭眼眸一凝,说:“既如此,我让官府拟定和离书,你只需印手……”

“裴劭。”林昭昭忽的开口,打断他的话。

他看着她。

林昭昭咬了下嘴唇,说:“让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好么。”

第三十六章 我家 每个人寻求安心的方……

传闻,王母拔下簪子,割出一道一望无际的银河,从此牛郎织女难相逢,鹊桥归路不忍顾。

林昭昭不需那簪子,她只要一开口,就能把人推远,推得很远。

这样的事,却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她拿起剪子,剪掉灯蕊,灯光模糊的那一瞬,三年前的决绝之语,却越发清晰。

那时,林昭昭意外从清露夫人那里,知道一件秘事,她心里说服自己,这是道听途说,但这么多年,一些蛛丝马迹,让她很是怀疑,直到看到国公府夫人柳氏的姐姐的画像,方不得不信。

她也才明白,国公府不惜用龌龊手段,也要拆散二人的缘故。

裴劭不明白,既然家中始终不点头,那便摆脱家中桎梏,他甚至着手私逃之事,唯一放不下的,也就西北军,好在西北军自有气候,将领辈出,只要新将是个正常人,不怕西北军打不了胜仗。

他肯定林昭昭会和他走,正如他现在,笃信林昭昭该和离。

放如今,林昭昭自是愿意和裴劭游览大江南北,一来裴劭手握权势,二来,此行也非名不正言不顺的私奔。

可当年,这个提议是美好的,却带着残酷的天真。

因为裴劭的婚姻,不说是她,便是国公府,都无法决定。

如何挣扎,都会搁浅。

十六岁,林昭昭踱步在小径上,那日裴劭约她游湖,她没有答应,可她知道,即使她不去,他也会在那里等着。

这几年里,两人间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屏障,越来越多,数不清是第几次,她感到迷惘。

时而是国公夫人暗示“你不配”的嘴脸,时而是清露夫人劝导的“放手”,时而又是周围贵女嬉闹之中,只有她一个人立在原地,被无形地隔开。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曾经她害怕水缸里无尽的黑,无尽的冰冷,至此时,她才发觉,她像活在水缸里的鱼人。

水缸囚.禁她,却也保护她。

而裴劭,正试图把她捞出来。

他只看到水缸里的压抑,却没看到,她死死缩在底部,害怕外面的光亮,更甚者,见到光亮的那一瞬,她或许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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