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米香,苏晓曼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啪嗒!!”一声巨响,几块木板拼成的门被暴力推开,梳着短马尾的妇女在门口骂骂咧咧,声音似是要把房顶掀开,“真病了?咱们这些天天砍柴做饭洗衣服的没病,她一个懒骨头还病了?她以为自己是旧社会的地主婆啊?!”
……
“这姓苏的进门后,就没有半点好事,你当这还是你爹娘家呢,任你偷懒,家里的活半点不做,成天想着勾搭男人。”
“还想去扒拉姜知青?!也看人家愿不愿意给她一个眼神,就是村里的笑话,谢明途,你老娘喊我来警告你,管着点你媳妇儿,苏晓蔓,你进了老谢家,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
谢三嫂在门口骂了半天,一腔闷火得到发泄,胸口起伏再三,她的视线绕过背对着她的高瘦男人,落在床上的年轻女人身上,眼睛不自觉闪过一丝嫉妒。
年轻女人身上盖着破旧薄被,乌黑长发乱糟糟地散在陈旧发灰的枕头上,苍白憔悴的瓜子脸在碎发的遮挡下,越发惹人生怜,因着病态,嘴唇显露出一股不自然的红,倒像是故意涂了一层豆蔻胭脂。
谢三嫂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狐媚子脸”,撇开脸不去看床上的女人,等她的目光落在床边男人身上时,这才觉得心中暗爽。
想到这一心攀高枝的苏晓蔓,没有扒拉上姜知青,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赔了出去,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谢三嫂低着头揶揄一笑。
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她们一样,嫁个没文化的泥腿子。
发泄一通后,谢三嫂一扭屁股,揣着胳膊肘上的篮子,“啪”一声拉上门走了。
床上的苏晓蔓眨了眨眼睛,她基本没听清谢三嫂说了些什么,脑海里各种画面碰撞,饥饿的肠胃在不断叫嚣,让她没有力气关注其他的事情。
她只想吃东西。
旁边坐着的男人低着头,手上端着一碗米汤,看不清他的眼睛,一头乱发覆盖在他的额头。
“蔓蔓。”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透出一种卑微的姿态。
男人试图把米汤递给她,可他的手格外踌躇,似乎不太敢做这样的动作。
犹豫之间,床上的女人抓住了他晃动的手腕,男人全身僵硬在了当场。
苏晓蔓接过那一碗米汤,骨子里的教养使得她克制住想要狼吞虎咽的冲动,仰着头,缓缓喝下那碗温热的米汤。
喝下大半碗米汤,被饥饿占据的大脑终于有精力思考别的事情。
苏晓曼曾是新城豪门苏家的长女,苏家规矩森严,是传统的富商家庭,祖传的重男轻女。刚出生那会儿,苏奶奶得知她是女孩,十分嫌弃,挂了电话后再没问过孙女情况,直到苏晓曼两岁时,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奶奶。
父亲苏成安偏好女色,在外莺莺燕燕不断,她母亲管不了丈夫,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一心求子,苏晓曼三岁时,苏母得偿所愿,生了儿子,此后全身心扑在小儿子身上,弟弟苏淮受尽全家恩宠,嚣张跋扈,她这个做姐姐的,什么都要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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