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与吴相同为辅政大臣,且同为武官之首。”虞枝心截口道:“周家与吴家的女儿在宫里斗起来,那就是各凭本事的斗!他若想在前朝给吴相施压,难道陛下会任他施为?有陛下在其中拉偏架,你觉得周相是敢给陛下和吴相脸色看,还是唯有将这口气咽回去?”
吴伊人果然不蠢,虞枝心的话说到一半,她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虞枝心也好,另几位小主也罢,因家中父兄根本无法与周家抗衡,便不敢冒险对周相嫡女下死手。而能与周相分庭抗礼的,唯有朝中太傅与四相——沈相和李相身为文官,与周相交恶只会两败俱伤。吴相却不同,一旦周相被打压,却是能得到不少好处的。
“周氏一族仗着辅政之名并手中权势,一直妄自尊大盛气凌人,陛下对他们早已不满。”虞枝心直视吴伊人双眼,与她娓娓道:“这一回周氏若死,周相肯忍下还罢了。要是他有心发难,陛下正好抬举吴相打压周相。这般结果于陛下、于吴相、于你,难道不是一举三得的好处吗?”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我非但不用推到白清涟头上,甚至不用太多遮掩,只要不被找出实证就好?”被蛊惑的吴伊人已经完全走进了虞枝心设下的陷阱中,双眼闪出跃跃欲试的光来:“陛下看得出是我干的,哪怕不明说也会找机会嘉奖于我。周家就算知道是我干的,却根本奈何不了我!”
“甚至吴相还能从中渔利,想来今后会对妹妹更加满意,给妹妹更多的支持。”虞枝心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淡淡补充道。
这话可谓正好点中了吴伊人的痛脚。须知吴伊人虽在人前代表吴家,实则并非吴相选出,而是后宅里老太太的意愿。吴相选中的乃是太常寺少卿宋大人的嫡长女,因两边相持不下,最终才让二人一同进宫。
宋氏女与虞枝心、白清涟一样,入宫即封为宝林。宋宝林安分低调,虽已经侍寝,却并未得陛下盛宠,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个小透明一般。唯有吴伊人一直耿耿于怀如鲠在喉,暗地里不知咒骂过多少次,或是垂泪“侄女儿到底不如亲生的,伯父对自己实在太轻视”。
这点儿小心思被虞枝心当场点破,吴伊人脸上便如打翻了调料罐,一时黑一时黄。一壁恼恨虞枝心太直白,一壁越发迫不及待,恨不能立刻拿周氏当投名状,从此得陛下青眼,亦以圣恩被伯父看重。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妹妹可一定要把握住啊。”虞枝心循循善诱,不忘笑着提醒:“只那个白宝林,妹妹还是要给她一个教训的。她欲借刀杀人利用你,你若大度的当什么都没发生,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么?”
“姐姐说的是。”吴伊人忙把对宋宝林那点子幽怨先抛开,点头应下虞枝心的提点。心中则付道:哪怕栽赃嫁祸的粗糙点儿,被白清涟洗脱了也无妨,总能膈应膈应白家和周相嘛!
这般越说越投机,两人只觉相见恨晚,几乎要当场义结金兰。终还是虞枝心劝道:“妹妹既然有了自己的计划,首要便是先瞒过白宝林。一会儿姐姐我气哼哼的出门去,你也发一阵子脾气。不必闹得太过,只要白清涟不起疑,这事儿就算成了。”
“姐姐说的极是!”吴伊人对虞枝心已是信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点头道:“今日姐姐是捕风捉影了来兴师问罪的。妹妹我自然什么都不肯认,还与姐姐好吵了一架。虽是强硬打发了姐姐回去,但心中还是忐忑,说不得一会儿得去问问白宝林,是不是她那儿出了疏漏露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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