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功夫,刘公公已从外头转了一圈。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好。附在陛下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见陛下的脸色黑了几分。
“去看看。”赵熠冷了脸往外走,一众妃嫔自不敢耽搁。因湖边乱成一团,索性不用原先准备的小船将各位分别送下去,只将整艘画舫驶到岸边,搭上模板舷梯下得船来。
这一会儿功夫,已有侍卫将一名女子打捞上来。软塌塌的身体横在青石板上,身上一袭皱巴巴的红色衣裙。满头青丝缠成一团水草,隐约从发丝缝隙中可见脸色青白如水鬼。
太医上前摸了摸脉,轻轻摇了摇头——这女子死了有一阵,早就断了生机。
“这是冷宫的周庶人,偷跑出来失足落水了。”赵熠的目光压迫而下,惊的妃嫔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妨他目光停在虞枝心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周庶人发了疯病,不知从哪里听来宫宴的消息,竟偷偷摸上了小船,准备到画舫上来。”
皇帝陛下嘴角忽然挂起一丝冷笑,走下几步挑起虞枝心的下巴:“虞贵人,你可知周庶人今日算是替你挡了灾?她上的小船正是内务府安排接送你的那一艘,若不是周庶人抢先一步,今日落水的就该是你了。”
湖心一艘倾斜了大半的小船还在缓缓的转着,想来周氏正是上了那条小船。结果船行至半路突然翻倒让她落入水中,扑腾了一阵终是溺亡。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枝心身上。明明是计划之中的结局,然被皇帝一手攥住,虞枝心仍是遍体生寒,强忍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亦不敢多话解释,只跪下磕头:“嫔妾请陛下做主!”
“为你做主?”
赵熠盯了她一会儿,虞枝心只觉得仿佛一条毒蛇顺着脖颈一路爬过脊背。直至漫身冷汗浸透了里衣,才听皇帝陛下慢慢道:“也是。你怎会知道周庶人跑出来?又怎会料到她正好选了你的船上。”
“陛下所言极是,嫔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虞枝心已是哭的梨花带雨,伏跪在地哀泣道:“周庶人身在冷宫,陛下严令任何人探视,嫔妾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情形。只求陛下为嫔妾做主,今日定是有人要害嫔妾,若非陛下洪福庇佑,嫔妾怕是、怕是……”
“虞贵人所说不无道理。”容妃瞅着陛下的脸色帮腔:“她才入宫多久,怕是尚宫局内务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姑姑都认不全。这事儿明眼看便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她吉人自有天相,周庶人无意中跑来,倒免了她的一桩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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