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白。”四皇子强忍着泪意。
皇帝伸出手,试图去摸一摸这个儿子的头,可惜手伸到半空,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双目紧闭,再也没能睁开。
泰启十七年二月十二,皇帝驾崩,留下诏书,传位于四皇子萧世钰,由晋王萧晟辅政。
次日,新帝登基,为大行皇帝发丧,举国皆哀。
颍川侯一家入狱,大皇子一派或贬谪,或流放,其势力很快被打散、铲除。
作为逼宫事件的主要策划者,颍川侯在狱中自尽。
大皇子萧世钧惊慌懊悔,听说四弟登基,颍川侯已死,他既想效仿岳父,又放不下怀孕的妻子,后悔不已。
他无数次地回想,假如他没有听颍川侯的话,假如他没有逼迫父皇禅位,那么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本是想保全妻儿,到头来却连累了他们……
如今他人在狱中,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一条白绫,还是一杯毒酒。
——
萧世钰继位后,追封生母,同时尊陈皇后为太后。
陈皇后原本身体就不太好,此前又受了伤。皇帝驾崩后,她大病一场,缠绵病榻。
刚登基的萧世钰要守灵,要学着处理政务,要跟太傅学功课,要去探视陈太后。
尽管他年纪小、精力足,也感觉有些撑不住。
向陈太后请安后,远远看见一处宫殿,萧世钰抬手指了一下,问身边内侍:“里面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是大皇子夫妇的寝宫。
萧世钧逼宫失败、囚在狱中,其妻薛绫音有孕在身,暂时被幽禁在寝宫内。
“回皇上,罪妇薛氏幽禁,倒还老实。”
萧世钰轻轻点头,心里颇不是滋味。以前是大皇子妃,现在是罪妇薛氏。
其实这个嫂子,待他还不错。每每见到他,总是面带笑意。
他年纪小,朝中大事全赖皇叔。这几日皇叔大肆清算宫变一事,赏罚分明,却不知会怎么处理老大夫妇。
傍晚,皇叔晋王照例同他说起政事。怕他不懂,有意讲得细了一些。
萧世钰知道皇叔是在教导自己,认真听着,暗暗记在心里。
见新帝似乎欲言又止,萧晟问:“怎么了?”
犹豫了一瞬,萧世钰才问:“皇叔打算怎么处置大皇兄?”
萧晟不答反问:“皇上突然问及,莫非已有决定?”
“我,朕想听一下皇叔的想法。”萧世钰还不太习惯新的自称。
晋王慢悠悠道:“萧世钧逼宫谋反,按律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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