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听着听着有些痴了。她记忆中的婆婆一向风光的很,可以公然给老侯爷没脸,老侯爷又得捧着她,敬着她。
按说老太太娘家一无嫡亲的兄弟侄子,老侯爷不像是惧怕她娘家。
她曾想过,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像婆婆那样风光?可以不看丈夫的脸色,得子女晚辈的敬重?
高氏又略略说了几句,姜氏听得心神荡漾。她得自己先立起来,她也可以不惧任何人的脸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也可以让子女对她恭恭敬敬,心甘情愿听她的话,愿意为她做事……
这么一想,她原本因为周一柱而生出的难受情绪倒消散了许多。——当然,也许是转移了注意力的缘故,因为她想起周一柱后,仍是难挡失望之情。
高氏看着姜氏的神色恢复得差不多了,脸色也不再青白,这才真正离去。
——高氏病刚好,大热天的到姜氏的院子,又与姜氏闲谈半天,觉得疲倦得很。她刚一回去,就吩咐焦妈妈,她要躺下休息,谁都不见。
其实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事,她今日就不会来找姜氏,不会将这些事告知姜氏。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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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姐妹走出母亲的院子后,周一弦就甩开了妹妹的手,皱眉问道:“一柱,是怎么回事?母亲为什么说不想看见你?你做了什么惹怒了母亲?”
“我没有。”周一柱揉了揉胳膊,随口说道,“我怎么敢惹怒母亲?”
“你还不承认?娘一向最疼你,你做错了事,她也不忍心说你。你要不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她怎么会说出不愿意见你这样的话!”周一弦柳眉倒竖,“一柱,你懂事一点!娘怀着身孕呢,她本来年纪就不小了,大夫说,这一胎又凶险的很。你不想着照顾母亲,替她分忧也就罢了,还惹她伤心,她真是白疼你了……”
初时姐姐说话,周一柱还耐心听着。——她知道她的事做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地道,当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可是姐姐越说越多,仿佛一切都是她周一柱的错,周一柱就受不了了!明明是母亲不顾孝期,不顾她的意愿,让舅母帮她相看人家,是母亲有错在先。她不过是将此事告诉了祖母而已,又没做别的事,怎么就是她惹母亲伤心了?还说母亲白疼她?
哈,母亲若真是疼她,会不问问她心里怎么想,会不顾她的意愿,要将她另许他人?
这真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母亲自己一生不快活,也想教自己的女儿不快活。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女儿身上,又怎么是疼爱她了?!
周一柱忍不住反驳:“娘疼我?她若真疼我,就不会害我!”
“害你?这话从何说起?娘何时害过你?”周一弦瞠目结舌。
这天下,哪有母亲会害自己孩子的?——即便是有,那人也不会是姜氏。
一样的容貌,双生的姐妹,周一弦不过是比妹妹早出生了一刻钟,母亲对妹妹的疼爱就超过的她。她小时不知道嫉妒过妹妹多少次,怎么妹妹反倒觉得娘亲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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