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分神,高昱低头寻着她的目光:“喂,你说的,以后不管我想怎样,你都答应——这话还作数吗?”
涂羽一怔,随即轻声道:“……作数。”
多奇妙啊。
蓬松小鸟自己飞进了陷阱。
高昱满意地笑起来:“那,你嫁给我吧。”
“嗯,啊……啊?”刚一应声,涂羽就发现其中有诈,急忙改口,“不应该是,先复、复合吗?”
“我又不傻,这种时候,当然要一步到位。”男人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将资本家的精明在这种地方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缓了缓,又接着说,“不过,不着急,我女朋友现在还小,我可以等她再长大一点——反正她说过,作数的。”
涂羽惊呆了。
她腹诽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的男人确实是厉害,不仅身体素质过硬,心理素质也不赖。
是真的不要脸。
她开始将手往回收:“我反悔了,这件事不、不太行……”
高昱微微挑眉,从枕头底下摸出正在录音中的手机,满脸写着“你玩不过我”,再度望向涂羽:“别抵赖。”
谁还没有点儿坏心思呢?
他也有的。
发现自己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被这种人给坑了,涂羽当即炸了毛,她高高扬起另一只手,却迟迟打不下去,末了,只能狠狠瞪了高昱一眼:“你怎么不说一起合葬呢?”
“好主意。”他点点头,“等我下次中刀的时候,就提这个要求。”
“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提到“不吉利”三个字的时候,仿佛触碰到了某个隐形按钮,涂羽忍了很久的眼泪,再一次漱漱而下,声音里带着哭腔:“高昱……呜呜,我是不是咒你咒太多了……”
“我不咒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什么诈尸,什么黄泉路,什么死人……”她揉着早已红肿的双眼,说不清浑身到底是哪一处烧的难受,整个人都莫名焦躁起来,“我再也不说了!呜呜呜……”
涂羽就这样坐在床边大哭。
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变成了一个很小、很无助的孩子,只能靠眼泪来宣泄积压在自己身体里的恐慌和后怕,以及,一点点喜悦。
不,也许喜悦多于其他情绪……
她刚刚,好像是被求婚了。
因为小姑娘哭声太大,一个护士皱着眉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发现伤员嬉皮笑脸,家属……大概是家属吧,哭得惨绝人寰,她眉头不由更紧,但什么也没说,又退了出去。
“好了,别哭了。”高昱替她抹了眼泪,却把一丝淡淡的血痕留在了她的脸上,“医生说,我需要静养。”
涂羽抽泣着止住眼泪,“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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