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陈约一边翻出了小药箱,沾了草药,替顾飞飞把手包上:“……郡主再显神通,也请提前知会,画符可以用朱砂,再不济还有我呢,十指连心,怎么说咬就咬?”
顾飞飞一愣,她从前受这样的伤,不过几息就能复原,从未需要包扎,还有点稀奇地凑过来看陈约处理伤口。
陈约:“……你不疼么?”
顾飞飞道:“不疼,符篆放在你那。”
陈约依言收好,揣进怀里前,他看了一眼,上边的血迹干涸成了黑色,他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没多想,只当是衣服的颜色之故。
这赌约定得很扯淡,两个人谁也没觉得对方会赢。
一个心意向善,准备劝骗子悬崖勒马——闲得;一个操心郡主,准备劝孩子回头是岸——懒得。
吃完饭,陈约便领着顾飞飞“招魂”去了。
去到赵家,顾飞飞更觉得陈约是骗子。此处坐北朝南,风水极好,根本不是能养出怨灵的架势;赵家人虽有争执,但大多面色悲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场丧事,据说赵老爷子也是死在了床上,样子安详。
陈约也完全没有第一时间置办需要的符篆,而是先去找那四房姨太太,压根就不是招魂的态度,说是衙门断家务事来还差不多。
死者为大,委婉点说,赵老太爷生前只有一原配,但成亲不久,就重病而故,连子嗣都没留下。老太爷“悲痛欲绝”,从此“只认一个发妻”,再未明媒正娶续弦,而是找了四房姨太太。
一房是村里农户的女儿,模样生得好看,人也精明能干,这些年主管内务,但长子早些年出门后杳无音讯,膝下是个才十岁的幼童。
二房是老太爷从路边捡回来的,自称曾是卖唱女,赎身后遭了抢,经查证确实没问题,一手琵琶弹得极好。膝下三女一子,可见极受老太爷喜欢,儿子现在十六,还在读书,已经管起家了。
三房神似赵老太爷从前的妻子,是隔壁村的姑娘,老太爷将她娶回家后,一应物件给了最好的,但在她房间留宿极少。只在入府的开始,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今年二十岁,正在家里帮着二房主持各项事宜。
四房则是刚娶回来不久的,还挺着个肚子,总坐在正厅垂泪,小声啜泣,时不时朝前来的男性抛一个垂泪媚眼,看上去对家业的指望,远不如享受男婚女爱。
收到媚眼的陈约:“……”
顾飞飞给四房姨太太拿了块手帕,道:“擦一擦。”
四房连声道谢,哭得梨花带雨:“妾才刚刚跟了老爷,真是造化弄人,他竟没看上一眼自己的孩子就——”
“人有悲欢离合。”顾飞飞道,“哭出来就好了。”
兴许是不再指望陈约,四房明显松懈了不少,哭得也真心了:“可我才十八岁,我才十八……我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顾飞飞回答:“只是一个男人,你可以换一个。”
陈约:“噗——”
陈约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吓着了,万万没想到顾飞飞一个郡主还有这“肚量”,一口茶喷成喷壶。
顾飞飞正竭尽所能安慰人,很不满意地瞪他。
陈约:“……那您二位先说,我出去看看,好准备请老太爷回来看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