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挽见他如此苦涩狼狈,心中隐隐不忍,然而她决然对守在栈道外的仆从道:“霍将军醉了,送他去客房休息。”
“是。”仆从扶着霍云峥离开,傅挽挽松了口气。
如此便是结束了吧。
她不后悔在灯会上请他陪自己找荷包,也绝不后悔今日对他说的这些话。
她站在栈道上发着呆,直到有一只宽厚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见是平宁侯站在她的身后。
“爹……”夜深了,她是真的有些累。
平宁侯颔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爹都听到了,别担心,往后爹说到做到,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绝不干涉。”
傅挽挽倚在平宁侯的肩膀上,笑了起来。
“那今晚我不是不用听爹爹的训话了?”
平宁侯笑了起来,“是。”
“不过,女儿倒是有话想问你。”
“什么事?”
“我知道爹爹因为女儿冲喜的事生气,不过既然公爷都已经解毒了,爹爹为何还对这婚事如此震怒?”
刚到听涛轩的时候,人人都笑话傅挽挽下场凄惨,等到定国公解毒苏醒的时候,旁人又都说傅挽挽命好,毫不费劲就捞到了个国公夫人的身份。
如今,公爷虽然还不利于行,但他筋骨微伤,恢复如常是迟早的事。
身为武将,即使容貌有损,也不减他任何的威风。
为何爹爹会如此抵触呢?
“爹跟公爷,难道不是忘年交吗?”
平宁侯重重叹了口气,牵着傅挽挽重新在画心亭中坐下。
饮了一杯冷酒,平宁侯方道:“忘年交不假,他这个人,不论是做朋友还是做同僚,都值得相交。也是因为这个,当初我才跟他结拜了兄弟。”
什么?
爹爹居然跟夫君结拜了兄弟?
那她跟夫君的辈分岂不是不一样了么?她居然嫁给了爹爹的结义兄弟,怎么想怎么奇怪。
“论人、论才、论家世,孟星飏都是绝对的人中龙凤,但是……”
“但是什么?”
平宁侯看着傅挽挽,叹道:“挽挽,天底下没有哪个当爹的人,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苦大仇深的人家。”
孟星飏这一生的遭遇,用苦大仇深这四个字来形容,倒是格外贴切。
“这小子也是命硬能活到今日,要做他的家人,怕是要比他命更硬才行。你才嫁给他多久,你就被人下毒,差点一命呜呼,”平宁侯说着,又是一叹,“此事不能细想,越想我越觉得你该去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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