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开始是皇太后提议的,毕竟甄太贵人刚被关的时候,甄家在宫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后手,皇太后也是怕有人私下给甄太贵人传递消息。现在虽然甄家已经被连根拔了,但以前做惯了,皇太后忘了这码事,下面的人也不敢说“我们怕麻烦”,就一直有这个规矩来着。
说起影响人的情绪这种事,云苓第一个反应就是□□。可宫中别的不提,对药物的把控是相当严的。就连杨佩珊的娘家人进宫,也是不能带药物进来的,太医院的每种药材都有记档,别说丢了一两,就是少了几钱药材,如果说不出去向,太医院的人也是要被问责的。毕竟送到太医院的药材都是被炮制好的,不存在晾干之后失了水分的药材忽然轻了一斤这种事。
杨佩珊的指甲在账本上划出一道印子,“是啊,所以我打算今天让上次给周贵人看病的太医和陈司药一起过去看看。”柳美人即便被关在静思宫里了,也依然是宫妃。宫妃寝宫里的摆设,太医是不好进去看的,所以只能从女官中调一个通些医理的过去了。
说罢,杨佩珊将账本扔到面前站着的女官怀里,“这里有两个数算错了,你们回去重算。”
上午的宫务处理完了,接下来就能暂时休息一段时间。那两个女官捧着账本下去后,杨佩珊半靠在罗汉床上让宫女给自己捏肩,一边和云苓闲聊最近宫中的新鲜事。刚说到祁铎最近丹青的技艺又进益了,姚黄就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静思宫出事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正说到静思宫,云苓放下自己咬了一小口的绿豆糕,抬头看向姚黄。
“今天早上,伺候甄太贵人的下人发现屋里有动静,进屋就发现太贵人悬了白绫在房梁上,桌子上有信说,”姚黄看了一眼四周,见女官们都不在,才低声道,“说皇上既然看她这个先帝的妃子不顺眼,何不光明正大地赐一杯酒,派过来一个美人每天指桑骂槐,让她受这样的零碎气,不如死了干净。”
虽然甄太贵人是原先犯了错的,但当初先帝已经罚过了,那太贵人该有的待遇还是得有的。哪怕有人觉得当初先帝罚得轻了,如今皇太后还在,怎么也轮不到皇上来管教先帝留下的妃子们。甄太贵人这话如果传出去,皇上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杨佩珊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连忙问道,“如今太贵人怎样?”
“被救下来了,正躺在床上哭先帝呢。”作为皇后的贴身宫女,姚黄当然也是不喜欢甄太贵人的。想当初皇上刚登基的时候,甄太贵人在后宫的事情上给皇后娘娘找了多少麻烦?今天早上的事情,她这个宫女都能看出来甄太贵人是故意在做戏呢,真正想要自杀的人反倒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寻死,可谁叫事情是柳美人惹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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