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惜了啊!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第二个手艺比阿隆好的人,那个家伙饿过头失控的那天,我在产屋敷本家。当时鬼月组的基地是比现在还要更远更偏僻的地方,阿隆的想法还是全部都被我听的一清二楚,已经没有理智了,即使把库存的肉通通塞给他,也抵不过想要新鲜血肉的本能。”
缘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月彦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让他一个幽灵都觉得胃里翻腾,几欲作呕。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让阿隆吃了他自己。鬼是会再生的吧,就这样吃掉手指、啃掉手臂,再咬断脚趾。吃完了左半边,接着吃右半边,等右半边都吃完了,左边也差不多再生了吧!就这样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直到连再生都没有办法,连自我啃食都做不到,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鬼’的终点。”
远方的山顶渐渐开始泛白时,月彦突然彻底改变了话题,一边往回走絮絮叨叨地说着要让医师组们好好研究一下所谓呼吸法对人体的利弊,好像刚才那令人骨头发寒的话题,名为“隆”的人(鬼)不曾存在过似的。
如果缘一不曾在月彦的房间里亲眼看过那一件满是洗不干净的干涸血迹,做工细致却只是半成品的羽织的话,大概也会如此以为。
“缘一先生,如果觉得我是个很糟糕的老板,想要离开的话也没有问题喔。”月彦在拉上厚重的窗帘布前这么说,“反正我可以先研究起来,实在不行的话,就等到缘一先生出生的时代,再去找活着的缘一先生讨教呼吸法嘛!但是先说好,如果你走了的话,别期待我付你遣散费,冥币也不会给喔!就这样,晚安!”
一辈子斩鬼,还活到同一个时代的人难以想像的高龄,几乎把上辈子所有哑口无言的次数都耗在月彦身上。
——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东家啊?
23
后醍醐天皇在位的最后一年,鬼杀队的据点被无惨手下的鬼探知,刻意放出了有强大的鬼在袭击人类的消息引走了资深队士,本部的队士候选、伤员还有资历尚浅的菜鸟队士们无一例外全部都受到难以挽回的重创,但直到月彦安全送走了自己不知道第几代姪孙,赶回据点之前,没有一个人死亡,但也没有任何人被无惨变成鬼。
精准的控制伤势的严重程度,让队士们慢慢的在痛苦中走向死亡,简直就像是在炫耀自己手下的鬼比起鬼杀队有多能干似的。
看着眼前或因为血鬼术,或因为单纯物理上的伤而痛苦哀嚎的队士,简直就像是无惨在嘲笑他们所做的努力:“这种程度的货色连让我把他们变成鬼的动机都没有。”
不只是鬼杀队的队士们,就连鬼月组中负责管理后勤或者辅助战斗的鬼们,也被无惨手下那些饱食人肉的鬼们一次又一次的肢解直到无法再生,然后因为“想要吃人”的生理本能在求生欲下爆发,因而死在月彦设下的禁制下。或者在理性丧失之前,挣扎着用人类同伴们的日轮刀了结了自己。
掩护产屋敷一家逃走的月彦,虽然透过鬼月组的眼睛看到无惨志得意满的神情,也只能咬著牙确认伤亡,收拾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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