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佬又开始不说人话,月彦想要去翻存摺求安慰的念头越發强烈。等到大佬说出:“总之大概就是这样,还请老闆再指示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时,月彦只剩下机械式回答:“好的,辛苦了。”的功能。
从大佬给予的科学暴击中回过神来,月彦也知道那是大佬用最温和有礼的方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且这次是真的是他强人所难。
又一次在四下无人时熘进病房,黑田春彦还是老样子,只要病情没有恶化就已经是一大喜事。陪护的椅子上堆满了漫画,床头的游戏机正在充电,一看就知道今天黑田弟弟来探病了。
月彦仔细地观察病床上熟睡的少年,从对方髮流的走向,到脸上不起眼的浅黑色小痣都一一确认过,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他早就已经不记得曾经的“自己”到底长什麽样子,一千年的时光,就连曾经最亲爱的父母家人都模煳了容颜,只剩下一个名字和几个含煳的标籤,即使这样近距离观察,眼前的病患除了让月彦感到同情以外,再没有更多的情绪。
一个良知未泯的人,在有条件、有能力的情况下,就算是面对需要帮助的陌生人也会伸出救助之手,更何况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初的自己。就算不考虑自己,看着自己曾经的父母心力交瘁,居然还可以无动于衷的人,究竟有多冷血啊!
可是月彦害怕。
他怕因为自己的“好意”,让这个祥和繁荣的“现实”被翻转,也怕即使现实没有改变,但过程中有更多人因为他的一个念头而牺牲,那怕这样的牺牲是發生在某个平行宇宙——是的,月彦仔细的回忆了自己重生在平安时代的童年,还有重生缘一君的,暂且得出平行宇宙的结论。
就好像你手裡握着一个按钮,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拯救一个你认识的人,代价是在世界上某个角落,有一群你不认识的人会同时痛苦惨死。
即使早就已经认清自己不是英雄,接受自己没有拯救世界的本事,月彦希望自己至少不能成为那个冒失地按下按钮,然后惊呼:“天啊!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真是抱歉喔!”的人。
成功送走老闆的大佬内心的煎熬并没有比月彦少到哪去。
都是认识几百年的鬼了,大佬早就摸清了月彦的本性。大奸大恶连是边都搆不上,但偶而有些小奸小恶让他和圣人划清界线,会大声说逃避可耻实际上遇到麻烦总是躲到最后一刻,房门都要被拍烂了才一脸苦大仇深地出来面对。而且还对健身房有古怪的迷恋,名下的连锁健身中心已经把一都一道二府四十三县全部佔领。
偏偏就是这个任谁看了都要摇头感叹“难担大任”的傢伙,把善与恶最清晰的那条底线死死的抠住,管你是资历多深的老伙计,谁敢踩线就灭谁。手裡握着的钱多到可以再挥霍一千年,却没看见这傢伙搞出什麽酒池肉林,反而是他们几个老鬼想搞点新题目筹不到资金的时候,用一副鬼傻钱多的样子跑出来说给他们当投资人,就冲着这一点,大佬还是愿意敬月彦一声老闆的。
“啧,时间旅行本身也算是个有趣的题目,只是观测的话应该也还行……”大佬碎碎叨念着,在门口挂上禁止干扰的标示后,一头栽进了工作室裡闷了十来天,一出来就往月彦家塞了个像是VR眼镜的东西,附带一整本手写的说明书,用字遣词非常白话,就怕月彦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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