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次提到“织田作”这个称呼,织田作之助先是接着话题应了句“你穿的话应该都很合适”,又问道:“织田作……是说我吗?”
太宰治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织田作就是织田作——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吗?”
他说着眨眨眼睛,仿佛只是信口说了句俏皮话,随意取了个昵称来跟织田作之助拉近关系。
这样的伪装太轻松了,呼吸一般毫不费力。
织田作之助停顿了两秒,像是花了点时间在认真地品味这个名字,而后才点了点头慎重回应:“很有个性,你喜欢的话我都可以。”
他对别人怎么称呼自己没什么执念,太宰治喜欢这么叫的话他感觉也没必要过多纠结这种小事,再说织田作之助承认自己还是对“太宰治”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滤镜。
眼前这个不是跟龙之介当笔友的幼崽太宰治,而是二叶亭鸣塞给他说很好用很能干的责编太宰治,作家和编辑之间的绑定关系,听起来似乎能变成不错的朋友。
“你喜欢吃咖喱吗?”织田作之助问道。
他的话题跳跃,太宰治却想也不想就接了下去,“太辣的我可不行。”
他语带笑意,仿佛已经在心里反复排练过无数遍。
“这样的话,晚饭我请你吃咖喱吧。”织田作之助说,“我有家经常去的店,最近还出了咖喱味道的乌冬面和关东煮。”
织田作之助的邀请太宰治当然不会拒绝,他答应下来后又提议道:“晚上去喝一杯?虽然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开着,但我知道一家酒吧很不错哦。”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今年还不行。”他说完,接着又解释道,“我还没到年龄。”
二十岁才能合法喝酒的日本,他怀疑自己跟太宰治连酒吧的大门都进不去。
织田作之助说得一本正经,却再次成功逗笑了太宰治。“好吧。”太宰治努力压了压嘴角上扬的弧度,把话题转回正经事,“我们还是来聊聊种吉老师的新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拜读了。”
十九岁的织田作之助——他居然比这个织田作还大三岁——用未成年的理由拒绝了跟他去酒吧。
这件事的槽点实在多到太宰治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或者说整件事情都透着让他忍不住发笑的荒诞,如同一场滑稽奇怪的梦境,搞得他的脑袋也跟着不对劲了起来。
不然他怎会错觉自己此刻与神明对坐。
织田作之助从文件袋里拿出文稿纸,看着太宰治的神情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只写了个开头……你还是不要太期待比较好。”
他现在能理解强大如兰波先生为什么会躲自家中也躲到拽着魏尔伦先生去东京出差了,被自己的粉丝当面催稿实在是作家生命不可承受之痛,而让粉丝看到半成品稿件时,哪怕这是跟责编的讨论会,也会被没由来的心虚和莫名的羞耻轮番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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