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骊知道陈太医不可能替她隐瞒,便摆摆手叫他下去了。
晚些时候,郢骊便听说了陈太医被傅修远罢官的事情。
夜间,傅修远又来了,站在门外好久没进来,郢骊就坐在窗边,等他进来,浑身带着股烤来的暖意。
“窗边不冷吗,就这么坐着?”傅修远问她。
郢骊扭头看向他。
傅修远继位到现在已半年多了,他从一个不问世事的皇子,迅速蜕变为现在大权独揽的皇帝,少年眉间的青涩逐渐褪去,露出男人的沉稳与杀伐果断。
当初救他之时,原本没想这么多,也不知道会到如今这种地步。
透过男人的身影,她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脸上带着伤,依旧挺着脊背,面容沉静地望着她。
郢骊向他抬手,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选在空中,朝着傅修远的方向。
傅修远站在原地怔了下,眼底划过一丝讶异,然后上前将这双手握紧了。
掌中的手细腻冰冷,他想起陈太医前来回禀的话,一时眉间凛冽。
“我身体本就不好,”郢骊回过神来,对傅修远说,“郢家将女儿送进宫,也不是为了争宠来的,不过是皇朝惯例,家中只有我适龄罢了。”
她不会有孩子,也不能有孩子,郢家那点家底家学实在太浅薄,能做个还算受宠的妃子已经属实让人意外,否则也不会在傅钰身边多年而没有任何动静了,太后也不会如此不喜她。
生子这条路与她而言,早就断了。
“陈太医医术精湛,你别为了一己之私毁人前程。”郢郦说。
傅修远“嗯”了声,将人抱起来走向暖一些的里间,“你若想,我明日就让他回来。”
对于傅修远如此儿戏的决定,郢骊早就看惯了,她有时候想外面的人说不定早就将她传成了什么祸国殃民的媚上妖女了。
后面几日,陈太医每日都让人送药过来,一副比一副苦,郢骊有的喝了,喝不下便倒在了窗边的花盆里,一段日子下来,她是没什么变化,反倒是花盆里的话开得更鲜艳了。
“若是养人跟养花一样简单就好了。”
郢骊闲着无事,便听到袭芸站在窗边傻傻地念叨。
她拿书打了下袭芸的头,告诫她不要站在窗边胡说八道。
“娘娘。”袭芸一看她便觉得心疼,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郢骊瞪了她一眼,“我只是身子不好,又不是要死了,你干什么要这样?”
袭芸一边呸呸呸,一边拉着郢骊一起,生怕这不吉利的话应验了。
郢骊看着她笑,心想也许是上天怜悯她,所以才派了这么一个宝似的人到她身边逗她笑。
马总有失蹄的时候,郢骊偷偷倒药的时候被正好被傅修远撞见了,他打不走过来,一把握住了郢骊的手腕,一脸盛怒却又隐忍着,把碗递给一边忐忑的袭芸,“再去熬。”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