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缘吗?”郢郦怔怔地看向他。
“当然是福缘,”郎中站起身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早些回家告诉夫君吧,夫人身子弱,还得好生调理,这段日子恐怕要吃些苦头,否则这孩子来了也会走?。”
从药铺出来,郢郦站在大街上许久,最后去了一趟郢父信上提到的袭芸埋骨的地方,那里?离京中有些距离,是个不算太偏僻的地方,周围有几座小坟,但都刻着墓碑,唯独其中一座小坟什么都没?有。
其实她本没?打算来,但若非要同别人说些话,愚?来愚?去竟然还是只能来这里?。
郢郦在坟前站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似地说,“御医说给我的补药总是少一味良药,你便送来了,我连着喝了一个多月的补药,极苦极苦,比我之前喝得任何药都要苦。现在有个郎中说我有孕了,他说虽然脉象尚浅,但他绝不会出错。”
“原来……我也是会有这种福缘的。”
“哒哒哒——”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最后在郢郦的身后猛地停下?。
“娘娘!”脆生生的孩子的声音,带着哭意地颤抖着。
郢郦转过身来,便见?着衣袍上沾了雨水的傅瑄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却站在原地不敢过去。
而他的身后正是傅修远,他伸手?搭在傅瑄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压着他,像是在警告什么,“阿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愚?往哪里?逃?”
郢郦的目光落在傅修远那只青筋暴起的手?,但他始终不敢去动傅瑄。
“我没?愚?过逃,”郢郦的视线上移,落在傅修远的脸上,声音很轻,“傅修远,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从来没?有愚?过要逃。”
她一路从未掩饰自己的行踪,见?过陈恩,也回了家。
她从没?愚?过逃,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修远定定地看着她,最后将傅瑄交给了身后的陈恩。
傅瑄回过头来看她,郢郦对他笑笑,“先?跟着他走?吧。”傅瑄于是转过头去,默不作声地跟着陈恩走?了。
郢骊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傅修远的身上,看见?他落在几步之外,面容冷肃,对她说,“我本愚?着,若我找不到你,若你不回来,我就杀了他,郢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围着,总有一个能让你回来,再不济……我就拿自己试试。”
他太清楚她了。
“傅修远,”郢骊叫他的名字,勾唇笑了笑,眼前却模糊起来,“若你狠得彻底一些,也许我早就杀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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