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苏然,”他沉吟半晌,终于说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买这套房?”
“投资用的,你说过。”她干巴巴地说道。其实在最开始知道他是房主时,她心里有过别的想法。
“不是,不是投资的。”陈焕庭说,“你还记得你在乌托邦的20吗?”
苏然一时怔忪。
毕业时候,陈焕庭与刘景明跟她约定4:4:2划分那笔投资的钱。苏然开始并没有想要,后来他们执意要给,她才答应下来。可紧接着她的父亲车祸去世,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她完全已经忘掉了这笔钱。再加上毕业后与陈焕庭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这件事最终是不了了之。
“你的那20,我用它买了风华金都。”他说。
楼王的高层,一线江景,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长江与索道,也可以欣赏春天满园的樱花。
他记得他们分开的前一晚,她说过希望躺在卧室就可以看到长江,那样就会想起他们第一次单独游玩,是他带她去坐长江索道。
他想忘了,可偏偏都记得。
即便是最后苏然头也不回地回了b市,他知道她会在那里结婚生子、过上完全没有他的生活,知道这辈子她可能永远不会再来a市、永远不会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他还是着了魔一样,用这笔钱买了这套房。
不然做什么呢?他努力给自己找个看上去冠冕堂皇、不那么可笑的理由,这笔钱放在银行吃那点活期的利息,不是太浪费了吗?
买了房还剩一点钱,他索性自己又添了一点,居然将它做了装修。
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只知道这么干下去,却不知道这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做完这一切,他呆在空荡的房子里,对着浩瀚的长江枯坐了一夜。从华灯初上、到流光溢彩、到零星霓虹、再到黎明升起,他看到了她希望看到的景色,但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他便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钥匙反锁三圈,锁住他的秘密。
她在心中给他空了一个位置,他在这座城市给她空了一套房子。
其实苏然在看完房子又得知陈焕庭是房主的时候,内心也有过不确定的猜疑。可“是”与“不是”又能怎么样,过往已成云烟,当他们再与这房子结缘已经是“买方”和“卖方”的关系,他不愿提起、她也不想验证。更何况,他也佳人在侧,准备换房结婚。
隔着电话,两人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可苏然忽然又不甘地说:“你当初是要卖掉准备换婚房的。”
“是的,你说得没错,”陈焕庭坦诚地说道,“可换房其实只是我的一个说辞而已。风华金都不卖我也可以买。但是不卖,”他的语气变得苦涩,“我的婚姻也许不会幸福。”
既然已经决定和白素一起,就要高高举起斧子,狠狠地斩断所有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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