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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苏然把玩着手里的那枚草戒指,所有所思。
“想什么呢?”陈焕庭问。
“你和你的爸妈商量过这事儿吗?”她问。
“你在担心这个?”陈焕庭笑,“想听实话吗?”
“嗯。”
“他们应该很高兴。”这条省道上没什么车,他慢慢地开着,“外公查出来癌症后,我妈一直希望我能早点结婚。其实我特别庆幸你在看完我外公后,没有当天就走。第二天我给你打电话,只是单纯想让我外公再见你一面。这个见面和头天的见面,是不一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特别想让他知道你,知道我找到了你。临终前我外公看着你,问我‘是她吗’。当时听到这话我非常难受,心情也非常复杂。那时我忽然深刻地明白我们错过了什么。后来你先回a市,我爸妈问我你的事,我就直接告诉他们,我想和你结婚,而且正在努力中。”
苏然愣愣地听完,觉得嗓子有些涩。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苏淩霆临终前也是这样拉起她与沈睿的手。但这两次的含义与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景,问:“陈焕庭,你恨过我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直言道:“恨过。”
苏然秉着呼吸,不敢说话。
他从反光镜瞧见她紧绷的神情,说:“上次我去b市见的投资人,叫万佳,你认不认识?”
苏然慢慢抬起头,讶异地看着他。
“她无心中说起了沈睿的事情。”
苏然一时无言,过了好半天才说:“原来你是这样知道的。怪得不在动车上碰到,你会过来跟我说那些话。”
“可我知道得晚了。等我知道的时候,你经历的海啸已经过去了。”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人拿刀逼我。选了,跪着也要走完。只是那次在动车上,我内心最触动的,是你说在去年九月你去b市找过我。我其实很想问你这件事,但是你和我说完那些话之后,我觉得再追问这些没啥意义。”
“是的。去年9月,我无意听到你的婚讯,就去了。”他坦然说道。
和苏然分开后,陈焕庭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消化这份情感。最开始和人聊天听到“苏然”二字,心中会立刻泛起波澜,就像瘾君子还在戒毒期又听到了毒品,那种感觉非常难受,是戒不掉还恨的难受。后来工作实在繁忙,感情在生活中的占比就下去了。时间再久一点,也少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再久一点,偶尔听到也没什么情绪了。只是去年九月,他偶然听人说起b市苏氏药业上市的事情,有人顺口说起了这强强联手的婚姻。他当时稍微一愣,心里也不痛,就跟听故事一样过了,只是诧异她怎么现在才结婚,他以为她早就结婚了。
但是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苏然,她的样子还停在两年前他们分别的那个早上。她抱着他哭,说她不爱沈睿,不想和他结婚,求他来带她走。他也双眼通红,说好,我现在有能力带你走了,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他甚至在梦里还很现实地告诉她,现在他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他们可以在海边买一栋就可以看到海的房子,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做|爱,然后在缠绵的余温里拥抱着对方看海,再也不用担心有人给他们按下倒计时。他正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可她却哈哈大笑起来,她说陈焕庭你怎么这么傻,我怎么会爱你呢,我们认识的时间还没有我与沈睿相爱的时间长,我只是逗逗你,你怎么当真了呢?他气得浑身发抖,甩手就走。她忽然又换了神情,过来死死拖住他,求他不要走,说她没有办法,说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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