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此话的分量,花满楼愈发恭敬,翩翩公子,不骄不躁,娇娘也愈发满意,拉着花满楼坐到一旁,同他细细讲李宓生活起居的小细节。
深感自己上当受骗,李宓顶着魂灵戏谑的目光,脸上泛起了薄红,低着头挪动着步子躲到神侯身后,俨然一副小女儿情态。
此情此景,神侯府众人相识一眼,会心一笑,心中满是欢喜,神侯捋了捋美髯,假意冲无情低声抱怨:“你师伯还道这傻的历练一番已有长进,我看啊,以后她怕是被花七攥在手心了。”
见神侯虽心有不甘,却已无反对之意,无情扯回被李宓攥紧的衣袖,细细抚平上面的褶皱:“世叔,我看未必,花七虽聪颖,却事事为小师妹着想,花家更是和善人家,倒也不必多虑。”
闻言,神侯将礼单放在桌上,手指轻点,敲了敲李宓的额头:“也罢,我前后思量了许多日,能如此用心待你,花家乃是上上之选,选好日子,便将你这不省心的嫁去别人家,让别人操心去。”
见神侯点头应允,李宓冲花满楼做了一个“事成”的口型,笑得灿烂,又听他满是嫌弃,瞬间垮下脸,叉着腰傲娇地反驳:“舅舅想得倒美,我偏不,我同七童商议过了,以后每逢年节,都要来神侯府住着,我赖着不走,舅舅休想放心!”
说罢,李宓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跑到娇娘身边,那边瞬间更热闹了起来。
听此一席话,纵然是诸葛正我,也不得不感慨,他看好的江湖晚辈虽不知凡几,便只心思纯善、情真意切这一条,便少有人能满足,其余的,不说也罢。
似想起什么,神侯反而幸灾乐祸地笑了,轻啜一口茶,冲无情调侃道:“比起西门吹雪,这花满楼,倒也算知礼,如此通透的后辈,江湖上也不多见了。”
“世叔,您可别再添乱了,当心霓裳师妹恼了您。”
无情亦十分无奈,白须园的鸡飞狗跳,居士已在信中详述,送信的乖乖更是将居士的怒意学得惟妙惟肖,为神侯增添了许多乐趣,继而,神侯为居士准备了更多“妙招”。
也是赶巧,恰逢花老爷在汴京查账,三日后,便带着媒人上门。
瑞雪盈门,一入神侯府,与方巨侠等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方家父子皆是一袭黑衣,其上绣金,气势迫人,而花家父子,皆是一袭白衣,其上亦绣金,温润圆融。
穿堂风吹过,老对老,少对少,四人面面相觑,忆及此前方应看的态度,花满楼难得,升腾起危机感。
宿命般,媒人之间也是老对手了,不过一个照面,便你来我往打起机锋,互不相让。
“哟,我可还记得你此前做的媒,王家可闹得不行呢。”
“哎,都是小事儿,比不上你的,林公子都放话要休妻了。”
“哈哈哈,方巨侠请。”
“哈哈哈,花老爷请。”
花方二人,自持身份,自然不屑做那等掉身份的事儿,几人心照不宣,只是谁也不说那个“先”字,一路疾行,争先恐后朝着议事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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