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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柳曦月突发心梗去世,丈夫魏春生继承了她所有的遗产,包括她悉心打造的芭蕾舞团,和舞团中的女孩们。

柳曦月用心经营十五年的文化宫,魏春生只花三个月,让它名声狼藉,变成了保安口中的“鸡窝”。

撤掉了所有兴趣辅导班,只留下了王牌舞蹈班——雀山芭蕾舞团。

这个班的成员全是柳曦月亲自筛选留下来的。她要身体条件好的,舞蹈天赋佳的,能吃苦的,能坚持的。他们来学舞,柳曦月不仅免学费,还给补贴,让他们当中的某些人不会因家庭拮据而中途退出。

嘉南八岁给柳曦月敬了拜师茶,至今已经跳了九年舞。

舞团里像她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如今魏春生带着她们谈生意,赴宴会,年轻漂亮的女孩们成为了酒局饭桌上的筹码。

学生们背后直呼魏春生的大名,给他起不雅绰号,当面则恭恭敬敬叫他魏校长,魏先生。

愤怒和恐惧都压在心底。

她们当中家庭条件好的都退出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无路可走的,前途渺茫,刚好任魏春生拿捏。

今晚的局,苏蔷原本也被要求去,但她崴了脚,没办法。

苏蔷靠着墙壁,拿手机跟新交的男友调情,这个月她谈了三个。放任的滋味好过空虚,她想要找人陪她玩。

嘉南去更衣室换好了舞蹈服和足尖鞋,开始压腿,练基本功。

重复的动作跳了一遍又一遍。左脚踮着,右脚高高抬起,修长手臂划过一道圆弧,像鸟类扇起翅膀。

每个动作都力求完美。

她的肩颈和背脊上爬满了汗水,但远远不够。中午食堂中那块多出的红烧肉挥之不去,即便吐出来了,也有负罪感。

不断跳舞,不断出汗。

直到身体支撑不住,她才停下来休息。

“你也太拼了。”苏蔷视线仍在手机上,给男友发了张露骨的表情包,余光瞄向嘉南,问她:“你做什么事都这样吗?”

跳舞是,读书也是。

柳曦月曾经承诺的条件太优渥,使得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从小就把生活重心放在舞蹈特长上,几乎半放弃了文化课程,只有嘉南,在校成绩一直不错。

洛陵一中出了名的难考,她是凭自己本事进去的。

嘉南没回话。

苏蔷也不在意。

对面网恋的男友担心她发的是骗照,发了视频通话过来,苏蔷正打算接,被一个电话意外打断。

“喂?”

电话里的人对苏蔷说了什么,苏蔷不断看向嘉南,一边说:“对,她在舞蹈室……在我旁边,好……”

对方让嘉南接电话。

苏蔷把手机递给嘉南,用口型无声地告诉她:“魏春生。”

嘉南看见手机屏上苏蔷备注的是“死龟公”,直白露骨。嘉南指间都在滴汗,她擦干净手才接电话,“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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