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南对于现在的雀山舞团来说,是个奇怪的存在。
魏春生知道她迟早会退出去,但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迟迟没有退出。他不需要贞洁烈女,他要的是自愿留下来的女孩,可供他操控。
她们像风筝,而他手里握着那团线。
他想让她们飞多高就飞多高,他想让她们跌落,那就跌落。
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现在,甚至有人私底下联络他,主动表示愿意出台。
干什么都可以。
欲望泛滥,各取所需。
十几二十岁的年纪,轻易地尝到甜头,如同上瘾一般,很难戒掉。
要走的人早就走了,留下来的都是默认了他规则的学生。
除了嘉南。
舞蹈练习室里飘荡出芭蕾舞曲,轻快活泼的调子如同春日朝阳般铺满整条长廊。
“今晚有局,替我接风洗尘的,你作为学员代表,随我一起去吧。”魏春生又一次试探。
嘉南低声道:“我不想去。”
魏春生:“你不缺钱吗,出场费不要?”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在场,蜘蛛贴在灰墙上,麻雀从屋檐下经过便飞走。
“那就是不缺钱。”魏春生若有所思,兀自下了结论。
“既然不缺钱,不想赚钱,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魏春生脑海中突然闪过亡妻的名字,顿感荒唐,“难不成是为了柳曦月?你想真心留在这里学舞蹈?”
他仿佛说了个笑话,把自己逗乐,笑纹在眼角层层堆叠起来。
“可我看你这个态度也不像啊?”
魏春生觉得真有意思,他活了大半辈子,居然看不透一个小女生的动机。
“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恐怕得听我的话。”
嘉南攥紧了手心,“我要回练习室跳舞了。”
魏春生拦住她,声音带笑,一只手钳住她脸庞,端详着她,“你不会想去告发我吧?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嘉南挣扎,奋力掰开他的手。
“没有人会感激你的,这里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把事情闹大了,大家只会怪你多此一举,断人财路。”
嘉南挣脱不开,右手摸到头上的长发卡。
“听说你一直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好可怜啊嘉南,你老师在世时还说你性格孤僻……”
嘉南拇指抵着发夹的一端,脑海中闪过曾经梦到过的画面,她把它捅进了面前人的喉咙。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乍现。
魏春生身后的窗玻璃受到暴力重击,裂开无数条斑驳纹路,形成蛛网般的碎块。
室内两人皆是本能一颤。
魏春生心惊肉跳地回头,外面走廊上有道模糊的瘦高人影。
陈纵头戴黑色帽子,手握一根防暴棍。他身穿同色保安服,压低的帽檐下,眼睛阴鸷地盯着玻璃后的男人和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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