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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纵看了眼前面在芭蕉树下夹泡沫块的嘉南,说:“去不了,要陪小孩完成课后作业。”

“有家室了果然不一样,”黑皮打趣道:“不过,你怎么跟人家爹一样?”

他那时候带小白,就是这么带的。

“南南,”陈纵突然叫住嘉南,问她:“你叫我什么?”

嘉南觉得他问得很奇怪,“阿纵?”

陈纵:“你觉得我像你的什么?”

嘉南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答案是:“财神爷。”

经她提醒,陈纵也想到她狮子大开口讹房租的事,“不是冤大头吗?”

嘉南纠结了半晌,跟陈纵商量:“……那要不要我把多收的房租退你啊?”

陈纵:“你愿意?”

嘉南:“也不是很愿意。”进了口袋的钱再掏出去,挺难的。

见她那副财迷样儿,陈纵挑了挑唇:“你使劲敲诈吧,反正以后都是你的。”

嘉南想到一个词,叫夫妻共同财产。

夫、妻。

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显得非常遥远。

她从小在沈素湘和嘉辉的婚姻里看过太多令人心灰意冷的东西,相互伤害、不信任、埋怨、背弃。

爱总是很少,掺杂着像沙子一样粗粝的杂质很多。

年深月久,日复一日,在人心上搓磨,让嘉南不敢想以后,她甚至觉得自己不会拥有婚姻。

那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但现在想想,如果对方是陈纵,她愿意再定义一次“家”的含义。

也许对嘉南来说,陈纵的本身就代表着信赖、安全、不离弃,是她梦里反复出现的树藤,灯塔,和防跌落的网。

*

月光微茫,夜空蒙着淡淡的灰。

路上的车流依旧多不胜数。

陈纵看时间差不多了,叫嘉南回家休息,“任务完成了,可以了。”

嘉南把塑料袋扔进垃圾车里,在路边的水龙头下洗手。

不远处,有个波浪卷长发的女人蹲在地上呕吐。

旁边的台阶上有几个把袖子挽起,露出粗壮胳膊的男人,眼神□□裸地打量着女人的身材。

嘉南认出她来,“是苏蔷。”

嘉南和陈纵走过去,装作是来接苏蔷的朋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你怎么喝这么多?”

苏蔷醉了,尚且还有一丝意识,眼前出现了好几个模糊重叠的影子,不确定地说:“嘉南?”

“是我。”

嘉南问:“有人来接你吗?”

“有,我有男朋友……”苏蔷语无伦次,“男朋友……不对,男朋友分手了,没了,飞了……”

嘉南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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