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岭呆站了会儿,觉得那黑漆漆的破洞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底之后, 才沉默的背着箩筐离开。
她茫然地往山上走,打了好多野果野菜和柴火, 直到箩筐再也塞不下了,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家。
她去厨房做了饭、洗了果子, 端出去给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吃, 默默地看着他们, 心里平和又荒芜。
灰黑色的炊烟消失殆尽, 夕阳缓缓归于地平线,夜幕来临了。
几只寒鸦落在院门前的砖瓦上,收拢了翅膀, 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符。
在它们身后,是清冷的残月。
魏岭坐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寒鸦和残月,毫无睡意。
夜深人静时,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马家那个一直觊觎她的二流子,马平。
敲开门后,马平贼眉鼠眼的扫视一圈后,迫不及待地靠过来,低声说他在山上看到她把魏根强推下山、做出弑父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得意洋洋的威胁她陪他睡觉,然后再主动嫁给他,否则就要去告发她。
突然被人捏住把柄威胁,魏岭却并不觉得害怕,心中只觉得遗憾。
她遗憾自己仓促之下下的决心,做事不够周全,倒是把这个平时总偷偷跟踪她的二流子给忘了。
但是,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这样威胁她,凭什么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住她了?
他是想做下一个魏根强,想把她弄成另一个逆来顺受的魏母吗?
他也配?
心里的愤怒和恶意突然如杂草般疯狂生长,脚边就放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和破碎的瓦片,但魏岭最终只是不要命般的挥舞着镰刀吓走了他,并没有一刀砍在他脖子上,或者拿瓦片割断他的喉管。
——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做下错事、犯下大过了。
马平趁着夜色落荒而逃后,魏岭木然的关上院门,站在寒风中发愣。
直到被清脆的鸟叫声惊醒时,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已是满脸泪水。
说好来接亲的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没有按时来。那二流子倒是又来骚扰过她几次,一心想得到她。
魏岭不堪其扰,终于忍不住挥着镰刀割伤了他的手臂,意味深长地笑着问他:“你就不怕……你哪天也突然死了吗?”
马平心里的满腔欲/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哆嗦着后退了几步。
她这样冷静又可怕的神情,他那日可是在悬崖附近见过的。
当时晴天白日的,他却硬是被她给吓得起了一身白毛汗,心想乖乖,这女娃可真狠啊。
但这几天他一直被“唾手可得”的假象所迷惑,差点竟忘了——她可是个恶毒的杀人犯啊!
二流子回过神来后,便放弃了得到她这件事,毕竟他也害怕娶她回家后,哪天他就悄无声息的死掉了。但他又不甘心自己看上的女人就这样安稳的另嫁他人了,就去镇上派出所告发了她,说她故意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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