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应邦说:“你们拍,我就坐旁边看看。”
应邦搓了搓手心里的汗,按下对讲机:“来,我们正式拍一遍!”
场记打下板,镜头推进。
黄沙漫漫的沙场上,身披铠甲的将军策马越过拒马木栏,挥舞长戟在万军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战马嘶鸣,势若闪电,凌云冲到敌军主帅阵前,一刀砍断军旗。
再刺一刀,当胸穿过敌军主帅的胸膛。
军旗和敌军将领一起倒下,周遭的士兵高呼“松军大败!松军大败!”
浪潮般的欢呼声中,溃败的敌军丢盔弃甲地窜逃,凌云从沙场上收回视线,终于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数道伤口——划破腰腹的刀口、贯穿胸膛的羽箭,涓涓鲜血顺着盔甲流入脚下的沙土中。
百战不殆的将军也终于感觉到疲惫,那感觉像是潮水一样淹没她的身体。
凌云摇摇欲坠,但不愿意在沙场上倒下,她反手将长戟插入地面,支撑自己的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目东望,目光越过疮痍的战场,越过万水千山,抵达遥远的故土。
死亡的黑纱罩上她的那一刻,凌云的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一丝要告别人世的遗憾,更多的是坦然。
她这一生来过,战过,胜过。
没有遗憾。
凌云全剧最重要、情绪最重的一场戏,秦倾一条就过了。
第一条结束以后,应邦激动得甚至忘记了身边坐着的江金兰,他无法控制得起身鼓掌,既是这一切都还是存在于摄影机里的半成品,但他已经能够预见,这一段将会他余生都可以拿出来吹嘘的作品。
“很好很好!保持情绪,我们再拍几个特写镜头,保一条!”他高亢的声音,不用对讲机也传遍全场。
补拍了几个特写镜头后,秦倾在应邦一叠声的喝彩中走到场外,这才看到来探班的江金兰。
“秦倾,你真是教我惊喜。”江金兰毫不掩饰地夸奖,“刚刚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你的表演进步了。”
秦倾开心地弯起桃花眼。“我写人物小传了。”
这是从沈予白那学会的。
虽然凌云的人物小传还是没能够写过两页纸,但现在,她已经能够自信地说,自己和凌云是异时空的知己好友。所以能够明白,在沙场上的最后一刻,凌云的情感是什么,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江金兰露出一丝惭愧神情,说:“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很担心你的演技。说实话,你能够完成漂亮的打戏动作,这是你无可取代的长处。但你的劣处也很明显,你毫无演技……我今天本来是带表演老师过来的。”
说着,她向秦倾介绍身边的人:“这一位是中戏的吴奥教授。”
吴教授和江金兰仿佛是老友,冲她笑着说:“看来并非是你说的顽石,会思考的演员永远会给人惊喜。金兰,你这是一块璞玉啊。”
“还要请你帮忙雕琢。”江金兰说。
璞玉秦倾在线认老师,她同吴教授交换联系方式,顺便领走了一份作业大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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