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让我来看看你。”上官逸拿出一纸诏书和一个小瓷瓶,放在这牢房中仅有的一张矮桌上。
上官逑闻言终是坐不住,起身从床上下来,一袭囚服在亮光里显现,但到底曾是太子,哪怕下狱,多少年皇恩滋养的模样仍是不曾改变,仅是发丝凌乱了些许。
“父皇他……可是有话要同我说?”上官逑面色急切,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可他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上官逸,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着的父皇。
上官逸冷漠地看着上官逑,道:“不错,父皇确实有话要同你说,不过这话,你未必想听。”
上官逑隐隐觉着不安,后退了一步,道:“他说了什么?”
上官逸眼神落在那小瓷瓶上,道:“父皇口谕,三日之内,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诏书,流放至岑芗,永世不得归于皇城,二是鹤顶红,服下此药,你便命绝于此,算是谢罪。”
“不可能!我不信!父皇怎会如此对我?”上官逑语气急促,转而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又道:“是你,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父皇又怎会疏远我?”
“如果不是你,我怎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要是不出生便好了,没有你便好了!没有你,父皇便不会偏袒,便不会到了如今……竟想杀我!”上官逑笑得愈发癫狂,又道:“你早就谋算好了吧?上官逸,你当真是好手段啊!父皇为何不看看,像你这般狠辣独断的人,有何资格称帝?!”
“我没有资格,那你便有资格了?”上官逸冷笑一声,道:“是,我是早有谋算,可怜你步步为营,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何我离京数日,父皇竟也能不闻不问,任你在皇城兴风作浪?”
上官逑像是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瞪着双眼,道:“难道……难道是你跟父皇,是你们设计的?”
上官逸犹记得自己离开皇城之前,那时太子势力暗中隐蔽,他苦于无法拔除太子势力,考虑再三后选择离开皇城。
离开皇城那日,上官逸曾去过皇帝寝宫。
彼时皇帝闲闲摇着杯中茶,对他道:“圣旨令下,朔儿前去蜀州,此话不可更改,你前去无益,因何执着?”
上官逸恭敬地跪在下方,“儿臣为剿匪而去,此去不为名,不为权势,为百姓安康。”
皇帝太明白各位皇子的性情与心思,上官逸这是一场豪赌,他若是离开皇城,在暴露太子的同时必然也会折损自己的势力,如若太子能沉得住气呢?
皇帝淡淡地将那茶搁在桌上,轻轻点着桌沿,道:“你想好了?”
“是。”上官逸道。
“那便去吧。”皇帝站起了身,身形在微光中逐渐变得不再清晰。
上官逸现下回想起来,其实那时皇帝肯答应让他秘密前去,为的也不只是他这一个皇子,皇帝那时应该也在想,如果上官逸离开皇城,太子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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