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颗红色的印。
梁禾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打了好几通长途电话回国,得知邱晓云确实办理了退学,投靠去了英国的母亲。他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这么大的事情邱晓云从来没和他说过。可他又想起了他离开中国前几个月邱晓云的种种反常,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又有迹可循。他又恨又后悔,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稍加注意,也许那个时候他多用心一点点,他就会留住她。甚至,这是不是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一个阴谋?
可要是阴谋,她图什么呢?
图他的心吗?
如果她要,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给她就是啊!
不不,肯定不是这样的。他和邱晓云相处了一年有余,最后的大半年他们几乎天天相见、形影不离。她是那样一个阳光善良、带着点小聪明的女孩儿,绝对不会想到什么阴谋,绝对不是。
那这样究竟是是为何呢?
梁禾不死心。他办理了一个月的休学,专程赶到英国,在大不列颠的岛上,大海捞针般地分发寻人启事寻找一位叫“邱晓云”的中国女生。他几乎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关系,甚至问到了已经在美国进修的、很久未曾联系的陆夏兰那里。
可结果是,没有。
那封信,被梁禾读了一遍又一遍,纸张都皱了,被折过的地方字迹都淡了。信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梁禾业已可以背出来。他试图从中探寻到她是否留下了任何隐秘的线索。
可结果是,没有。
等梁禾用拼命卖画和省吃俭用的钱买了机票,他悄悄回了次国。他去公安局报了警,问最近是否有抓获什么传销组织,里面是不是有位叫邱晓云的人。
可结果是,没有。
邱晓云,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不要找我。”
我根本找不到你。
“我一定一定会回来找你。”
好,我等你。
一年之后,梁禾学成归国。
他照着之前和秋云的约定,独自把东湖郦苑的房子装了出来。
他想到那日他们看房,秋云在他怀里问。
“梁禾,你会等我吗?”
“我舍不得走。”
梁禾当时还觉得奇怪,明明是他要走,为何是秋云来问他。
原来她那时候就知道了。
原来她那个时候就在告诉他了。
他忽然心痛地无法自已。
工人陆陆续续地在搬东西,梁禾抱着两幅字画走到一面墙前。
《金刚经》的第一品已经装裱好了,梁禾把它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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