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揉了揉脑袋,郁结道:“大婚时一条、弘旺满月、百日各一条,如今周岁宴又是一条……四哥,你究竟是一次穿了多少条裤子?”
“谁叫你好巧不巧赶上大冬天尿我一身呢。”还险些当众扒掉了他的裤衩子!
旁边的胤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说道:“得亏你是投在了皇额娘的肚子里,若非皇额娘人好,你怕是早就该被人套麻袋打死了!”
送八哥的是尿过的裤衩子,送他的却是小时候被打扮成女孩儿的画像,有这么损的人吗?就这德行,早晚要被人套麻袋!
胤禛冷眼一扫,面无表情地反唇相讥:“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自个儿罢,整天一副‘爷桀骜你奈何’的蠢相,论欠揍你当属第一人。”
“老四!”
“好了好了。”胤禩忙不迭打圆场,无奈道:“差不多都到齐了,进屋开席。”
宾客实在是太多,屋子里头坐不下,桌子都已经支到了院子里,顶上就临时用油布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挡雪是没问题,但四面八方的寒风却还是呼呼的,吹得人直哆嗦。
由此也不难发现,这其实都是紧急之中赶忙做出的补救措施,事实上压根儿就没请这么多人。
但临到头人家带着厚礼上门道喜那还能将人撵出去是怎么着?只能敞开大门迎着呗,连桌椅板凳、厨子奴才都是着急忙慌从隔壁四爷府上借的。
瞧着那满院子乌泱泱的人,胤禛就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脸色愈发冷了几分。
大哥怎么也戳不动,不乐意当棋子陪着那位玩儿,结果可好,这两年又将老八给提溜了上来。
勉强吊着一众哥哥后头封了个贝勒还不止,又将阿灵阿的女儿赐给老八做了福晋,等于直接将遏必隆那一脉的势力都塞进了老八的手里,去年皇阿玛巡幸塞外时都是叫老八和老三两人一同留京处理政务……种种举措下来硬生生将人架得高高的,也难怪会招来这么多人企图攀附结交。
想到这儿,胤禛的眼睛就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忙着应付众人敬酒的老八,眼神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这人,他还当真是拿不准。
手里端了杯酒正要往嘴边送,却谁想冷不丁被人杵了一肘子,顿时酒就洒了一身。
胤禛的脸色霎时都黑透了,冷眼往旁边一扫,“胤禟!”
“这么凶神恶煞的做什么?我不就是想跟你说句话,谁知道你刚好拿酒杯。”胤禟不满地嘟嘟囔囔,左右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老盯着八哥了,八哥没那份心思,他这会儿也头疼着呢。”
胤禛收回了眼神,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有没有心思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他也希望老八当真没那份心思,否则……
一顿宴席几乎直到半夜才散场,出门时不少人脚底下都飘着呢,可见是都喝尽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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