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救命啊!)”
王问雁撩了撩头发,提着狗笼往门口走,“妈!我带小哈去打疫苗了!一会儿你去接一下然然吧。”
又密又响的剁肉声停止片刻,复又响起,“那好,早点回来。”
疫苗?噢,疫苗啊,虚惊一场。
趴在摇摇晃晃的狗笼里,我眉头一挑,区区疫苗,能奈我何?想当年,本少狗也是吃药打针,面不改色之辈。不如趁现在抓紧时间补个觉,我算是发现了,这吃撑了就是容易困。
王问雁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车门,把狗笼用安全带绑好。我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熟悉的操作,像极了大脸盘子。我不由得站起身子,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征途。
可是,狗算不如天算。
车子丝滑地离开了停车位,丝滑地拐弯驶出了小区,又丝滑地左拐右拐,然后丝滑地停在了宠物医院的门口。
果然,这世界就是参差不齐,人与人之间总是有差距,就连一姐一弟之间的差距都那么大。看大脸盘子之前的表现,也不知道是他压根没认识到这差距,还是已经坦然地接受了现实。
窝在王问雁怀里,我昏昏欲睡,被她抱着往里走。
医院里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怪难受的。恍惚间听见她和医生交谈,好像给我搞了个什么几联的疫苗。
“嗷!嗷!嗷嗷嗷!”
我醒了,吓醒的。
一只小哈巴被摁在护士姐姐怀里,又叫又拱又抖,医生正在往他后颈皮注射药物。
淡定如我,抬起后腿往脖子上挠几下痒。不慌不慌,小场面。
小哈巴眼泪汪汪,窝在他主人的怀里,一个劲儿冲医生叫。他主人一面抚着他的背,一面柔和地说:“小花乖,不怕不怕,已经好了。我们这就回家,吃好吃的冻干。”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悟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被放在铁的台子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是情绪的酝酿,还是内心的想象、外界的刺激、又或是身体带动来找到适合自己的情绪激发点,使自己进入需要的、应有的情绪状态,总之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只等针头来扎我了。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护士姐姐固定住我的后肢和腰腹,王问雁固定住我的前腿和脑袋。我太受重视了,竟然有两个人来固定住我。不过没关系,越是复杂的环境,越是能够证明演员的随机应变能力。
医生拿起针头,从一个玻璃瓶里吸出液体,将其注射到另一个玻璃瓶里,摇匀,再用针将药液吸起。医院冷白色的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弹弹针筒,缓缓将针筒里的空气挤出。
侧过身,他唇角微微勾出一抹斜笑,冷酷的眼里,是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三分漫不经心,还有一分微不可见的怜悯。
暗自沉吟片刻,在下发现此事并不简单——疫情期间,他竟然没带口罩!
微凉的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我的背部,提起后颈皮。
我轻轻吸一口气,吸得很饱,然后气沉丹田,就预备慢慢地放松胸肋,使气息像细水长流般慢慢呼出,让在场的观众,都能深刻感受到我内心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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