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丽·谢在这个游戏里是福尔摩斯家的邻居,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亚洲人,两人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嘉丽·谢。父亲是医学教授,母亲是作家,写正经出版的黄/色小说的那种。夏洛克福尔摩斯曾一度对这个职业感兴趣。
麦考夫认识她是天经地义的。
她从小时候就比一般小孩还要娇小。麦考夫领着并不乐意上学的夏洛克路过他们家的时候,总会发现有个小女孩趴在窗口偷偷望着他们。她的眼神像小鹿,目光一旦对接,她就会闪躲逃离。
麦考夫上门拜访那天,夏洛克也跟着。他对这一家人很感兴趣。
推开门,发现房间跟正常人的屋子完全不一样。到处都裹着泡沫,像是婴儿刚出生一般,所有东西都没有什么棱角。那个亚洲女人温婉,小心翼翼地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娇小的女孩。她在阳光下白得透明,像东方的瓷娃娃,一双眼却是白蓝色,十分迥异。
麦考夫对她一见钟情了。
这是他天生的怪癖。
他对美有他自己的追求。
夏洛克却开始好奇,她得了什么病。
后来两个人都知道了答案。
夏洛克失去了兴趣,他能够找到比这个病症更有趣的东西。他理性地判断这只是基因错组之后的结果,就跟他的聪明才智一样。麦考夫却经常去找那个女孩了。他小心翼翼地陪她玩耍,跟她讲新学的知识,校园里发生的事。有时候聊到运动场,聊到夏令营,聊到那些平方的生活,女孩会露出羡艳的目光。她连自己站立都很危险,更别提奔跑。
在这个方面上他比夏洛克做得好多了。
他有段时候开始顾及这件事,不太这样直接地分享。他有自己的担心。女孩也察觉出了这种担心。她宽慰他。
“我的父母已经很介意这件事了,你不用承担这份辛苦。”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像是天使,“事实上,我很愿意去了解这样的事。它让我知道别的小孩是如何生活的,让我可以想象。拜托,你可以讲更多的给我。”
于是麦考夫向她分享,小心翼翼地带她体验。他牵着她的时候就像是握住古老的瓷器,不敢过分用力,需要屏住呼吸。为了和她相处,他必须投入百分之两百的精力。
有一次,麦考夫扶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陪她在花园草坪上走走。一切都很安全,麦考夫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直到一条狗冲了过来。它猛地撞上女孩,女孩的脊背骨立刻出现问题。场面瞬间从平和转向慌乱,麦考夫停滞了呼吸,女孩却拉着他的手。她很平静,并且习以为常。她妈妈赶来,医院赶来,留下麦考夫和狗与狗的主人对视。
那一天,夏洛克问他,是不是很想对那只狗下手。
麦考夫没有回答。
只是他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个女孩从医院回来。
她的第一句话是,那天的小狗很可爱。
她笑得竟然很开心。
她告诉麦考夫,这是她的人生里第一次有小狗亲近她。她拿一次生命的危险,换来了一次体验。
所以后来,嘉丽从家里失踪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彻底的绝望。别的小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她不一样。没有哪个绑匪能够如此有耐心地对待这样一个患者。无论他们如何想象,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死亡。甚至从一开始就或许迎来死亡。绑匪的行动必然是突然且迅猛,力气迅速,以她的身体状况,八成就会陷入病痛,骨裂,出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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