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实在没法子了,她也顾不上正在气头上的苏大坊主再见她,会不会直接给她一巴掌,上前一把将暖阁的小门拉开了。
一条门槛分开暖阁内外的二人。
苏兰桡站在暖阁外,一袭紫衣明艳灼眼,一如既往的风情万种,除了瘦了些、憔悴了些,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
可楚卿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从前眉目英气,意气风发的楚大人竟成了容貌温柔、身量清瘦的小姑娘。
苏兰桡在门打开的一瞬,仿佛被人直接当头敲了一棒,怔住许久才回过神来。
楚卿摊了摊手:“这回你信了?”
苏兰桡沉默,颤抖,然后就哭了。
豆大的泪珠决堤一般涌出来,楚卿纵是有忽悠鬼神的本事也不会说话了。
“你哭什么啊?”
楚卿完全慌了,她最怕看人哭了。
小孩子哭她还能上去凶一句“闭嘴”,可一贯泼辣的苏兰桡哭了,她除了拼命塞手帕,什么都不会做了。
苏兰桡不停抽泣,楚卿手忙脚乱地安慰:“别哭了,我不是还活着么?你有这眼泪,去年我葬礼的时候哭多好啊!要不你先憋一憋,等我哪天真死了,你再痛痛快快、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你看这样……”
楚卿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兰桡狠狠拧了一把:“好好的楚卿,这么偏偏长了张嘴!”
楚卿见苏兰桡似乎缓和许多,幽幽叹了一声:“对不住啊,让你担心了。”
苏兰桡吸了吸鼻子,抹干眼泪坐正:“你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向你下黑手的人。”
楚卿听林七说过,苏兰桡这半年一直在查去年中秋大火的起因。从前苏兰桡从来不会亲自接待客人,可近半年来,凡是可能和那场大火有关的人,苏兰桡都会亲自接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楚卿始终觉得,她从前自负进退有度,无愧于心,可对苏兰桡,对林七,她是有亏欠的。
苏兰桡的情绪平稳后,楚卿将自己在楚家近来的经历大概讲给苏兰桡。二人交谈间,免不得又提到了祁王萧绛。
楚卿道:“我在楚家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祁王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已经可以和三皇子分庭抗礼了?”
苏兰桡叹道:“你不在这半年,祁王忽然得势,不仅平了北疆的兵变,还拿到了北林军的虎符。你们这些朝堂上的纷争我不太懂,但现在京城的局势的确变了天。你回来了,一定要万事谨慎。”
楚卿应下,边思量,边喝了口茶。
其实萧绛会一朝得势,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早在京城中人觉得萧绛只是个胸无城府的病秧子时,楚卿就已经看出萧绛绝非等闲之辈。
只是萧绛起势的时机太巧,刚好在楚卿葬身火海后的这半年。
楚卿不免生疑,忍不住又问苏兰桡:“你说我是不是真和萧绛犯冲?怎么我一死,他就发达了呢?”
苏兰桡无语:“你不觉得金庆宫那场大火,正是他萧绛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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