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桡知道楚卿是嘴硬心软,幽幽叹了一声:“其实我也舍不得解散海云端,但是我不在,这么大的生意没人照顾也不行。你手里那么多事情,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
楚卿斜她一眼:“还有你不好意思的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兰桡狠狠掐了她一把,又不甘心地问:“你真的不打算劝我?”
楚卿点头:“既然是你做好决定的事情,你只管去做就是了。不过解散海云端这事,你要不再想想?海云端日进斗金,我教十年书也赚不来海云端半月的收入。如果是为了钱,我倒也不是不能抽时间兼顾一下海云端的生意。”
苏兰桡又拍了她一把:“你就贫吧!”
楚卿道:“我说认真的啊,苏姐姐,你真的想好了吗?何公子当年替你顶罪,除了因为不希望你受罚,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有何家在背后支撑,就算认下罪行也能留下性命。但你怎么办?一旦当年的事翻案,安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何公子这么多年的苦,可就白吃了。”
苏兰桡道:“我明白,放心吧,海云端那么多年也不是白经营的,我给自己留了退路,最多就是进去关几年。何况不是还有你的吗?你肯定舍不得我受苦。”
楚卿便笑:“我才懒得管你。何公子呢,我来时遇见沈郎中了,他托给我给他送药。”
苏兰桡抿了抿唇,面上笑意褪了下去:“他走了。”
“走了?”
“嗯,昨个儿一早走的,没告别,只留下了一封信。”苏兰桡从怀中取出信封递给楚卿,“你自己看吧!”
何济的信不长,只有告别的寥寥数语,字里行间却总透露出他配不上苏兰桡的意思。
苏兰桡解释道:“我听说何家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自当年那事之后,安国公一直派人为难何家,何家的商队四处碰壁,一直在走下坡路。当年阿济才学过人,何家老爷原也有让阿济科考入仕的意思。但如今阿济是戴罪之身,不能参加科考。许是四处求路无门,阿济才会觉得他配不上我吧?”苏兰桡苦笑,“可我算什么啊,没有他何济,我苏兰桡早死了。”
楚卿明白了苏兰桡的意思,所以她才要投案自首,将当年的旧案翻案,还何济一个清白。
像苏兰桡这样重情义的人,一旦下定决定做一件事,劝是没有用的。所以楚卿什么也没说,她陪苏兰桡在海云端住了一晚,次日一早,独自去了祁王府。
楚卿最近不是在女子书院忙活,就是在周老府邸和鸿章书院之间两头折腾。萧绛知道她忙,不好意思直接找她。但一连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萧绛偶尔也会忍不住下朝的时候顺路和周老一路离宫,再顺路去周老府里,或者顺路去鸿章书院看看。
对此,叶安感到十分苦恼。因为他家王爷最近已经顺路把京城逛了好几遍,甚至几次顺路逛到人家镇南将军府门口,偏偏就是不肯进去。
将军府的下人看见祁王府的马车,问需不需要通传,他家王爷也只会冷着脸说:“不必,路过而已。”
何苦来哉?
祁王府的人一早备好早膳,叶安往萧绛的房里送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冷言冷语地赶出来。眼看着好好的南瓜糕快热成南瓜羹了,叶安端着菜肴关上北书房的门,朝着站在门口的兄长叶危长长叹出一口气:“哥啊,下次早膳热好你去送吧!王爷都快把我瞪成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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