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终于忍受不住,快要昏死过去。
书里写宋杞和就那么坐于上首,居高临下望着这个跪在眼前痛哭流涕濒临崩溃的女人,目光凉薄。
他睚眦必报,够狠够无情。
而穿到原身身体的杜明昭,在这个三月的艳阳天,站于田埂之侧路遇书中黑化病美人,她捏着医书的手指微微泛了白。
日头还未西下,可杜明昭分明感到了冷意。
“宋姑娘?”
一只大掌递到了杜明昭的手边,他的大拇指似无意间点了点她的手背,冰冷的触感瞬间倾袭杜明昭全身。
田沟溪水静静淌着,唤回了杜明昭的思绪。
哦,是了。
宋杞和就在旁边。
而且他身带顽疾,体寒是正常之态。
杜明昭不断安抚自己,可仍旧止不住后背冒起的冷汗。
她没有抬头,只是往宋杞和的手心睇过去了一眼。
很惊讶的是,他递来了一颗枇杷,枇杷皮剥了一半,未去皮的地方贴着他的掌心。
杜明昭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刚想开口,头顶如沐清风的声音就响起,“杜婶子送来的枇杷很甜,是你家门前那颗枇杷树产的吗?”
兴许医者仁心,听他淡淡的咳嗽声,杜明昭心软就接了,还道了句谢谢,“是我娘十几年前栽的。”
杜家的枇杷个头不大,奈何却出奇的圆滚,捏在手里跟个小团子似得很是可爱。
杜明昭见过何氏在门前枇杷树搭木梯摘枇杷,她在下头拿箩筐接着,噼里啪啦落进来的却都是半青半熟的果儿,她还以为家种的枇杷酸涩。
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枇杷,舌尖染上果肉的甜,最后还卷入几缕涩,甜味主导却不会腻。
杜明昭杏眸透亮。
好好吃!
就着未去皮的底部,杜明昭将枇杷整个吃掉,带皮那块不便下嘴,她啃了啃留下一圈的皮。
“甜吗?”宋杞和问。
“甜。”
杜明昭实话实说。
这会儿她却更好奇宋杞和是从哪变出的果儿,分明方才她没看见他的手从哪伸出来。
斗笠抬了起来,杜明昭那张带笑的小脸映入宋杞和的眼,她的面容瓷白,下巴尖尖还有手背因露在日头之下白里透红,一双杏眸紧盯着他拿过枇杷的手,神情认真思忖。
还是这么娇气。
宋杞和紧绷的唇蓦地松懈了几分,像看穿了她的心事,下一刻他的手便一扭一转。
又一颗枇杷在他手心冒出。
他的意思太明显了,就差直白地与杜明昭说:“你吃。”
好不容易平复的忧恐再度翻涌,杜明昭没再去接。
她和宋杞和的关系连认识都算不上,平白就亲近起来,很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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