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浔想起半下午见的那劳什子门主,目光微冷。
惊蛰给自己的新伤上了药包扎好,适时转身,低头间鼻头恰好蹭过顾璟浔的额头。
顾璟浔还没从刚才看到的景象中回神,被这突兀的碰触惊了一跳,捂着额头后退一步,下意识看向惊蛰。
青年还垂着头,似觉得鼻尖发痒,便伸手摸了一下。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掩着鼻口,额前碎发湿润,墨眉入鬓,星眸点漆,鸦睫分明。
要了命了!
顾璟浔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鼻血和口水。
惊蛰没有在这个房间停留太久,包扎好伤口,便进院中最大的一间房。
他也不点灯,轻车熟路走到床边,打开一旁的衣柜。
顾璟浔就飘在他身侧,看到柜子里叠放的东西,眼睛都瞪圆了。
这,也太整齐了点儿吧。
全是些深色的衣物,叠放的齐齐整整,边边角角都码的一丝不苟。
惊蛰自柜中拿出一件灰蓝色的武服,放到同样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上。
然后,他的手揪住唯一还穿着的,湿漉漉的中裤。
察觉到他要干什么,顾璟浔下意识捂着眼背过身。
耳边传来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空气莫名变得又闷又热,热的人脸也烧起来。
脑海中像有一整个戏班在敲锣打鼓,闹得她心急火燎。
怕什么?
反正他又不知道!
顾璟浔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念头,刷得转身。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青年已经穿好了衣服,灰蓝的武服套在身上,腰间束着皮革,比那夜行衣少了几分肃杀阴郁,多了些清隽疏落。
顾璟浔:“……”
就没见过穿衣服这么快的。
穿好了衣服,惊蛰便拿着那换下来的中裤,走到院中与先前换下的黑衣搭在一块。
顾璟浔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就想知道他还要去看什么。
然后就看着他来到一棵果树下,伸手摘了几颗果子,走到井边,打了水洗干净,坐到井边的竹凳上啃起来。
他身高腿长,坐在偏矮的凳上有些伸展不开,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顾璟浔却自行品味出一种孤独零落之感。
心软得一塌糊涂,顾璟浔小跑过去,弯腰从背后抱住他,低声咕哝:“你知不知道伤口不能沾水啊,会风邪入体的,饿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能只吃果子呢?”
她的下巴枕在惊蛰没受伤的肩膀上,又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知道他听不见,便兀自言语,“等我回去,非端了这个地方不可,到时候,你就跟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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