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姚嬷嬷早就令人备好了热水,浴房水汽氤氲,温暖潮湿,惊蛰抱着人进去,掩了门,顺手解了她身上的狐裘衣物。
姑娘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去拆他的衣带,“一起洗。”
……
等两人从浴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时辰,桶里添了几次热水,有不少洒在了地面上。
惊蛰把昏昏沉沉的顾璟浔塞进被窝,回了浴房将里面仔仔细细收拾了一遍。
院里已经没几个下人了,他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事后的场面。
收拾完毕,惊蛰回了房间,将床头的灯熄灭,摸黑上了床榻,等在被褥中暖热了身体,才凑近边上的顾璟浔,将人捞到怀中抱紧。
他睁着眼望着拔步床里侧的松云木屏,怔然出神。
他不知道郜洲封家与顾璟浔的母亲有何渊源,但他却也如裴彻所言,曾经与渠门的杀手一起,盗取千仞,伤了封家不少人。
修长的手指抚上姑娘的侧脸,蜻蜓点水一触即离,末了,惊蛰极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瞌眼。
许是察觉了他的动作,顾璟浔转过身睁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指在被窝里戳他,“裴彻的话,你听到了?”
声音糯糯,却是笃定的语气。
顾璟浔按着软衾斜撑起身体,长发有一半散落在了青年身上。
帐中光线昏暗,她的眼睛却幽深明亮,像是刚从雪中里挖出的黑玉髓。
“你在胡思乱想对不对?”
被子因顾璟浔的动作挑起了大半,房间虽然不冷,但褥间刚用身体暖好的温度却被驱散。
惊蛰缓慢伸手,搂着顾璟浔的腰,将她压到自己胸膛上,“我不想了。”
他盯着罗帐顶,手慢慢上移抚摸姑娘柔软顺滑的长发,再次呢喃,“不想了。”
顾璟浔整个人都俯在了他身上,脸贴着他的心口,转了一下头,下巴磕到他的锁骨处。
“你想不想知道,我母亲和封家的关系?”
惊蛰垂眼,未曾回答,顾璟浔已经自顾道:“封家上一任家主,是东琉有名的剑客,这些你们江湖人应当都听说过,他当年初到京城,我母亲闻讯而去,拜他为师,那年我六岁。”
“母亲从他习武,我也常常跟去,因为封伯伯会给我讲他四处周游的故事,会送我许多京城中没有的小玩意。后来他父亲病重,他便回了郜洲继任家主之位。”
顾璟浔说着,在惊蛰身上微蜷身体,“我母亲自幼与闺阁女子不同,喜好武刀弄剑,桓亲王向她求亲时,答应她一生只她一人,不会将她约束于后宅,她才许嫁。可是后来,桓亲王在外面养了女人,甚至还与对方有了孩子,母亲知道后,一怒之下离开王府,是我哭求着让她带我一起走,也是我,提议让她去郜洲找封伯伯。”
她母亲因着性情不同平常女子温顺,与她母家的关系向来不好,她不愿留在王府,也不想回娘家,所以才会应她的提议,不远千里带着她去了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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