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儿本事,也敢跟来?”
耳边传来一道浑厚的责问,容越脸一白,汗毛颤耸,额头密汗直下,声音都有些变调,“爹!”
他强撑着站起来,也忘了此刻自己是一副被抓包的狼狈样,“爹,我……我刚才没伤着你吧?”
匕首被扔到了地上,闷闷一声响,容长樽冷哼,“凭你那点力气,伤不着我。”
话虽如此说,容长樽却在琢磨容越方才那一套招数。
路数他从未见过,让人防不胜防,若非容越习武时间短,速度和力气都不及他,他还真有可能被他伤到。
容长樽睨了容越一眼,这才想起惊蛰。
那青年教给容越的,竟是这些,倒还真叫人意想不到。
容长樽已经在脑中演练起来,方才的招数,变换之后用在战场对敌的可能性。
见自家老爹的脸色黑的与渐沉的天色不相上下,容越像个鹌鹑一样凑到他跟前,“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容长樽瞪着他,再次冷哼,转身阔步往林外走。
若是连队伍中混进了人都察觉不出,那他也别领兵打仗了。
他身后的几个将官心照不宣地将容越给围了起来,“公子,请吧。”
容越的表情,跟那被风吹折的枯草一样,蔫嗒嗒枯败了,但他心里却是十足的不甘,“爹,我想跟你去边关,去打仗。”
容长樽停下脚步,回头凝着他,半天不说话。
临行前,容越已经求了他很多次。
容长樽不是没有私心的,容越的母亲去得早,他又一直未曾续娶,如今身边便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他嘴上骂他纨绔没出息,心里何尝不希望他干脆就这样没出息下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连他都不能保证哪日会殒命在刀剑之下,更何况是容越,他连个鸡都没宰过,遑论上阵杀敌。
容长樽的目光越过容越,看向不远处的谭随文。
谭随文上面是有几个兄长的,陆陆续续都死在了与南襄的交战中,谭家一门如今只剩下他一个男丁。
原本谭家也该是满门忠烈,只可惜一步踏错,近乎万劫不复。
许是知道容长樽不会应允他,容越忽然直直跪下,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爹,孩儿私入军队,按军规当斩,您治下严明,便是至亲也不当姑息,您砍了我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齐变,离容越最近的将官忙下跪道:“侯爷,公子虽有错,但也是报国心切,罪不当死。”
谭随文也赶忙上前跪地,“小公子少年心性,事先并不知晓军规,是属下方才同他提及的,请侯爷开恩。”
在场的人纷纷下跪求情,唯有容越一人,仰着头,倔强地与容长樽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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