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阳看了一下这些子侄们惊讶错愕的面,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瞬间场面上有片刻的宁静,众人下刻又活络起来,他们纷纷站起来给繁阳祝酒。
谁都当做没有听到方才那话,一场接着一场,繁阳原本笑盈盈的脸色在一众子侄们一轮接着一轮的祝酒里变得铁青。
主人如此,宴会自然是无法进行下去了,繁阳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由头匆匆结束这次家宴,赴宴的宗室听说之后求之不得,也纷纷离开。
前段日子才死了不少人,再加上隆应动手杀的那些,宗室里几乎人丁单薄,活下来的人经历了两场血雨腥风,都得夹紧尾巴做人。这位长辈自己是权臣的亲娘,就算事情败露,做儿子的也不会真的把亲娘如何,但是他们这些人就说不定了。
就算真的有那个心,也要小心谨慎,哪里能够这么当场说出来。
前来赴宴的人都散去了,原本的热闹也逐渐散去。繁阳坐在坐床上过了好会,她伸手扶住额头,“看来只有我自己来了。”
幔帐后,隐约有人影浮动。
慕容显坐在坐床上,他已经将自己手上的环首刀擦了不知道多少次,刀身寒光闪耀,照出他原本的面庞。
虞姜从刚开始听的震惊到如今的无话可说,她看向慕容显,毕竟繁阳冲他来的。
虞姜让送消息的人退下,看向他,“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显听到她的话语,这才醒过来一般抬头看她,“怎么办?”
“倒是比以前胆子大些了。”
慕容显的话颇有些答非所问,虞姜也不急着问他要怎么办。
“再等等,”慕容显复而低头下去继续擦拭环首刀,“看看,再看一看,”
他的眼神完全落到了自己手中环首刀上,刀身上清晰的映照出了他自己的影子。
慕容显母子之间的事,她打算让慕容显自己去处理。母子之间再如何还是母子,就算要有什么举动,那也是他们母子自己动手。她哪怕是他的妻子,也不合适开口。
“看看。”
慕容显道。
虞姜疑惑的嗯了一声,慕容显的眼睛紧紧的盯在刀身上,刀身清晰照出的那双眼睛里全是肃杀。
原本对慕容显深恶痛绝的繁阳,对这个儿子也逐渐有了些许好脸色。慕容显也十分上道,顺着亲生母亲递过来的梯子就往下爬,亲自到公主府上,对繁阳嘘寒问暖,亲自照料了一段起居。
眼看着母慈子孝,到了繁阳过寿的时候,慕容显亲自去给母亲过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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