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然出声打断:“不难过。”
池漾抿着唇,她没办法判断季嘉然现在的情况。
失去精神支柱还毫无波澜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的没有感情,另一种是马上发疯但强装镇定。
如果季嘉然真的不难过,她现在应该提离婚。
他们协议结婚就是为了骗奶奶,现在老人去世了,他们没有理由继续在一起了。
但如果季嘉然只是装出来的不难过,现在提离婚会刺激得他发疯。
这种人她也见过,表面装得和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已经踩在了崩溃边缘,随时准备毁灭世界。
季嘉然看着她,嘴角带笑,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你不用想怎么哄我,我真的不难过。”
池漾:“……”
确认了,再受刺激就会发疯的那类人。
季嘉然笑吟吟地盯着她:“我天生就没有情绪感知能力,为了合群,我学他们而已。”
这笑容让池漾觉得瘆得慌。
季嘉然自顾自继续说:“其实我早有预料。奶奶糊涂到一定程度之后,忽然清醒了起来,这是回光返照。医院那些人都是为了瓜分遗产赶来,奶奶重病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安慰或是探视,病危的时候都来虎视眈眈……”
池漾捧起他的脸,试图手动让他大脑宕机,说:“不高兴的话,没必要逼着自己笑。”
季嘉然握住她的手腕,直白看着她:“也是装的,我不会害羞。”
池漾冷笑一声,没有拆台,只是在心里吐槽一句:那你演技可真好,居然能控制自己耳朵红不红。
她轻轻掩上他的眼睛,跨坐在他腿上,贴在他耳边轻声问:“现在在想什么?”
当人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四感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他能感觉她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他耳边。
能闻到她身上好闻又奇妙的香味,混着沐浴液的味道和她本人的香味。
她在来之前应该是洗过澡的,头发还带着一丝潮气。
她刚刚好像说了什么话,每一个字他都听清楚了,但是他分辨不出来。
他脑子里现在一片混沌,同时接收了无数条信息,不知道该优先处理哪一条。
短暂让季嘉然放空之后,池漾觉得她得摸清楚季嘉然怎么想。
像季嘉然这样沉默寡言的人,很难从周遭人身上打听出什么。
她准备灌醉季嘉然,看能不能骗出一些真话来。
她起身,把季嘉然牵到酒柜面前,说:“喝两杯吧,酒精会放大你的情绪。如果你能发泄出来,会好很多。”
季嘉然处于迟缓的状态,池漾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池漾习惯做戏做全套,灌别人酒的时候自己也陪着喝。
以前有系统当外挂,她向来都是千杯不醉女战神,装醉装得像模像样,实际上永远头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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