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菱舟把篮子侧了侧给她看:“那天我偶遇周先生,他说很喜欢我编的花草,我就来给他送几个。”
“是吗?”周家媳妇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阿平哎——有人找你——”
“来了——”
周秀才匆匆忙忙出来,手里还在滴水,看见洪菱舟愣了愣,道:“你……?”
洪菱舟举起篮子道:“我来给先生送草编。”
“啊?噢噢噢,多谢多谢。”周秀才走到她旁边,“我屋里还有一些从城里带回来的零嘴,我带你进去拿点儿呗?嫂子,好的吧?”
周家媳妇挥了挥手:“去去去,反正你在这儿也干不了啥事,成天就知道窝屋里念书。”
周秀才朝洪菱舟眨了眨眼,带她去了隔壁自己的屋子。
一进门,周秀才就问:“你怎么摸过来啦?”
“我想了想,觉得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剧情还是不太好,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趁你还没写,就赶紧说给你听听。”
“行,你说。”周秀才翻了翻篮子里的草编,笑嘻嘻地拿了一个,“真给我啊?”
“给你给你,篮子留下。”洪菱舟说,“修改后的剧情是这样的balbala……”
周秀才频频点头,运笔如飞地记着。
洪菱舟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看周秀才咬着笔杆看稿纸把笔杆快咬出牙印了,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对了,问你个事儿。”
“嗯?”
“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皖州啊。”
“你去过越州么?”
“去过啊,反正我再考也考不上什么功名了,就靠写写小词儿啊写写戏文啊卖了糊口,那会儿去了好多地方呢,攒了不少素材,嘿嘿。”周秀才睨了她一眼,“怎么,你想打听什么?”
“我想打听越州的洪府,洪水的洪。你知道么?”
周秀才哟了一声:“我还真知道,越州的人就算不知道洪府也买过洪府名下的东西,他家呀,啧,富得流油。”
洪菱舟凑近他道:“还有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是什么细作,服了什么药变成小孩子的模样来骗情报的吧?”周秀才警惕地看她。
洪菱舟拿起一只草蚂蚱往他脸上一丢:“你写话本写傻了吧!谁家的细作不在越州当地打听却跑到一个小山村来问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我就是有亲戚在越州,好像和洪府有什么关系,所以就来问问。”
周秀才讪笑,一边把玩草蚂蚱一边道:“我知道的其实也没什么秘辛,和越州老百姓知道的差不多。就是洪府是好几代的大户了,这任当家的死得有点早,一开始是长子和洪夫人一起管家,后来……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的事情,长子病死了,幼子还太小,就由洪夫人一人挑大梁了。要说这洪夫人啊,我觉得她真是厉害,特别适合当话本的女——”
“慢着,我问你,你说的长子,是洪夫人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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