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维持着微笑,和众人寒暄,觉得十分无聊。她在宴会里待了那么久,也就记住了区区几个人的脸罢了。贵女们没事就喜欢行风雅事,三三两两结伴游园,口中吟着春梅诗赋,比比谁更有文采。
洪菱舟听着犯了春困。
“公主怎么不说话?莫非嫌我们的都太鄙陋?”有人笑着问道。
洪菱舟坦然道:“若是舞刀弄剑之事,我还可说上一二,你们这吟风弄月的,却实在不是我所擅长。”她就是不善文墨,坦诚总比掩饰好,反正她是御封的公主,没人敢当面嘲笑她,至于背后,随她们去说。
她太直白,让人不知如何接话。还是钰荫郡主出来打了圆场:“公主真是说笑了,我等深居闺阁,也就只能附庸风雅,不如公主见识开阔。前面的春梅开得更妙,不如随我深入看看。”
众人笑着附和过去,揭过这页不谈,却有没眼色的在后面轻声道:“武夫出身的,就算是当了公主,也洗不掉那身泥土味。”
钰荫笑容一紧,加重声音道:“公主快随我前面去瞧瞧吧。”
洪菱舟勾了勾嘴角:“我觉得这儿的花开得就很好,可以折一枝吗?”
钰荫一愣:“公主若是喜欢,折多少枝都可以。”
“多谢。”她快步走到守院的家丁身边,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唰”地抽出他腰间的长刀。她一个旋身,大袖襦裙被风鼓起,刀光一闪,一枝春梅便落在了她的掌心。
枝尖锋锐,枝尾三五朵红粉灼灼。
贵女们齐齐惊呆。钰荫倒抽一口冷气:“公主……”
洪菱舟唇角上翘,手里的春梅枝如飞镖一般掷了出去:“这枝甚好,赠与那位小姐。鲜花美人,很是相配。”
那个没眼色的眼睁睁地看着春梅冲自己飞来,一声尖叫,头皮一紧,那花枝便直直插在了自己的发髻里。她脸色惨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洪菱舟将长刀扔回给家丁,对那小姐道:“春梅虽艳,却也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希望你这身熏过香的衣服没有因此糟蹋。”
那小姐顶着个春梅枝,提裙想要跪下:“公主恕罪……”
洪菱舟对钰荫嫣然一笑:“今日已经晚了,就不再叨扰郡主了,诸位姐妹也莫要因我伤了兴致,还请继续赏花吧。”
钰荫尴尬道:“公主可是嫌我照顾不周?”
“并无此意,郡主不要多心。只是府上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处理,我也比较忙。”她抱了抱拳,“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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