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的内殿,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掀起眼皮看着汇报的人。半晌,笑了笑:“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她这样的女子,本就不该困囿于闺阁。皇后还想拉拢她成太子妃……呵,靖仁这种人只能合作,若是纳入后宫,是要后院起火的。”
汇报的人嘴角抽了抽。
“靖仁和二皇子关系也很好?”
“是。”
皇帝轻哼一声:“淑妃和皇后都抢着要她,靖仁可真是个香饽饽。不过……”
皇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掌事太监连忙端上备好的炖梨,皇帝拿来喝了几口,顺了气。他重新拿起奏折,朱笔在军报上写了些什么,合上。
“不过她们眼界还是浅了些。”
掌事太监垂头不答。
皇帝咳得脸色有些泛红,掌事太监瞟了一眼天色,道:“陛下,很晚了,您该休息了。这几日您太过操劳总在熬夜,身体要吃不消的。”
“你说得对,朕是要休息了。”他把最后一本奏折批完,慢慢起身回去了。
*
皇帝生病了,太医说是连日熬夜引发头痛风寒等症状,需要静养,急坏了阖宫上下。
谢钦瑜也病了,是旧疾,每年春天总要病上那么一病的,所以太医不急,他自己也不急。
洪菱舟有点急。
她递了牌子入宫来探望他,淑妃侍疾不在,宫人领她去了谢钦瑜的房间。
洪菱舟推门进去,走进内室,就看见他靠在床边上看书,身上披了个薄毯。
她正要走近,就听他鼻音浓重地说:“你别过来了,会传给你。”
她只好远远地坐到窗户边上去:“你说我俩怎么这样呢,我刚病完你又病。”
他放下书,朝她微笑:“大概是有缘吧。不过我每年春天都要病一阵子,习惯了。”
她同情地看着他。
“我听说……”他顿了顿,“皇后有意为你安排婚事?”
“哦,被我拒绝了啊。”她轻描淡写道。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意:“你知不知道,你那句‘嫁给大殷的沙场’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啊,那正好啊,那就更没人想娶我了。”她看起来很高兴。
“……”谢钦瑜忍了忍,“你不想嫁人吗?”
“不想。嫁人的规矩太多了,我怕我受不了把丈夫揍死。”她叹了口气,“还是放过彼此吧。”
谢钦瑜揉了揉太阳穴:“你这无非是怕对方用寻常礼教束缚你罢了。倘若我说,有人愿意纵着你,就像你父亲从不过分干涉你母亲的决定一样,你还会不愿意嫁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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