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之后,轰鸣声消散在苏城的空气里,一切恢复如常,好像黑夜里的放纵只在她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
十二月中旬,温母的手腕拆了石膏,医院通知温眉去办出院手续,她在住院部的缴费处结算完费用,走到骨科住院部的病区,看见好友桑倩跟母亲在走廊拉扯。
“阿姨,吃个饭再走吧,或者等温温……”
‘‘不了,倩倩,我车票都买好了。’’母亲笑着拍了拍桑倩的手,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温眉,笑容就不见了。
温眉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从桑倩手里接过温母的包,看着温母说:“我去楼下给你打个车,送你去车站。”
温母不发一言,面色不悦的看着她,温眉也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目光。
母女俩就站在走廊里,无声而激烈的对峙着。
温母先败下阵,收回目光,越过她们从走廊出去。
桑倩皱着眉,这才敢在温眉面前,低声念叨那句未说完的话:“等温温过完生日再走啊……”
温眉笑了,很苍凉的那种笑。
母亲记住女儿的生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奢侈?
她们走到大门,网约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温母上车后,司机便踩下油门,绿色车身连同温母吊在车窗的冷漠眼神渐渐模糊在眼前。
桑倩跺着脚取暖,过来勾住温眉的手臂。
“温温,走吧,我请你吃火锅。”
秋天过后是冬天,大雪过后是冬至,四季从不会走失在时间里。
在温眉的世界里,大概除了四季,还有个不会走失的存在,那就是好友桑倩。
从她走进苏城大学女生宿舍的那年冬天,每次感到寒冷的时候,她都会像今天这样出现她面前,暖暖的看着她笑:“走,我请你吃火锅啊。”
她盛了一碗高汤递给温眉:“你说说,咱俩有多久没联系了?要不是我今天碰巧在医院碰着阿姨,你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
温眉给她递了勺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去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桑倩低下头,抿了抿唇后,小声说道:“我又怀孕了。”
的确是又。
四年前,大家扔掉学士帽,带着厚厚的简历掉入找工作的漩涡里时,她正陷在男友许前的甜言蜜语里懵懵懂懂的进入了家庭,早早的结婚生子,做了全职太太。
这些年,好不容易把孩子熬去了幼儿园,决心出去工作,二胎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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