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已经擦黑.“该回去了.”菲欧娜将最后两颗冰耗子放进乔治和弗雷德嘴里,两人的牙齿吱吱打战,再也争论不出个答案,几杯黄油啤酒让她有些晕乎,她踉跄站起身感觉硬木地板像是铺了一张地毯一样柔软.天上下起了雨雪,湿漉漉的,酒吧门口站着个躲风雪的怪人.走出门冷风便向菲欧娜扑了过来,她一个趔趄扑倒在怪人身后,红嘟嘟的小脸蛋跟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乔治和弗雷德笑呵呵的将她扶起来,前边的怪人也闻声转过身来.青黑的天色里,借着酒吧门口微弱的灯光看到那怪人兜帽下的脸,那张脸干枯疲惫,眼睛深陷在眉骨的阴影里,鹰钩鼻子像是要掉到下地上一样,前勾的下巴上还有一颗痦子.菲欧娜敢说这个人比她认识的所有女巫都更像人们印象里的女巫.
她也搭了把手将菲欧娜拉起来,树皮般的嘴唇里发出甜美的声音.“你拜了我的菩萨…”
“菩…萨…?”叁人同时说道.困惑不止于这个陌生的词汇,还有衣衫褴褛的旅人,枯树似的毫无生机的身体如何能发出如此悦耳的天籁样的声音.
怪人转过身,她把一个龛笼背在背后.龛笼上摆着一尊木雕塑,这雕塑上的神明头带五瓣花冠,青面獠牙,须发向四周炸开,飘带环绕在祂的手臂上,一手持鼓,一手执鼓捶.雕塑前的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小小的佛龛虽有岁月的痕迹,但纤尘不染,看得出来侍奉者的虔诚用心.
“菩萨让我给你.”怪人把一根通体翠绿像魔杖一样的东西递给菲欧娜,她美妙的声音蛊惑着菲欧娜接下.“菩萨有话让我传达给你,”她庄重的挺直身体,菲欧娜终于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孩童样清澈的眼睛,“月下枝头鹊成双
蔷薇满园谁家娘
一朝别离人未归
独留一物宫苑藏”
说完她便走入了夜色之中,只剩青烟留下令人昏昏欲睡的香味.
菲欧娜端详着那女人给她的小玩意儿,它像是由什么玉石制成,尾端有花苞状的纹样和一行看不懂的文字凿刻.
“不会附带什么恶咒吧.她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乔治关切的说道.
“我看不像有恶咒,”她摩挲着花纹,深深的被其吸引,“大概是什么谶语吧,我也不懂.”
弗雷德指着尾端的文字问菲欧娜,“你认识着行字吗?”
菲欧娜摇摇头,眼光瞟见手上的腕表,发现已经快八点了.“糟糕,这么晚了!”
乔治把她带表的手拉到面前,装模作样的学舌道,“怎么办啊,校门都关了.”
“乔治,不好笑!会给学院惹上麻烦的.”她双手揣进兜里,气鼓鼓的像只小麻雀.
“别逗她了,乔治.”弗雷德踢着脚边的积雪走了几步带两人向前走去.
叁人又回到了蜂蜜公爵,绕过柜台来到后方的地窖前.
乔治揭开地窖的盖子,率先跳了下去.“快下来.”底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菲欧娜迟疑的望了眼弗雷德,“别怕,乔治会接住你.”弗雷德握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她起身跳下了入口,乔治坚实的臂弯刚好接住她软和的身体.她的唇瓣在乔治的脸颊上搜寻落点,就在将落未落之时,弗雷德跳了下来,他关上了地窖的入口,整个地窖顿时一片漆黑.
无光的甬道里,菲欧娜感觉一双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脸上,玩味的轻笑与鼻尖的热息在耳边犹存.
她含笑从衣服里抽出魔杖,“荧光闪烁”.蓝色的光芒照亮通道,此时乔治真希望她不是成年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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