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蓦地怔住。
收敛了戏谑之色,他心疼地看着她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轻轻坠下,心也柔软得一塌糊涂。
“虞儿,对不起,我……让你为我担心了……”
他艰难地起身,想为她抹去眼角的泪,她眼角和鼻头哭得红红的,却只是微微偏过头去,似乎并不太抗拒他的靠近。
粗粝的指腹刚刚落在柔软娇嫩的肌肤上,棉帘忽地一打,张大娘走进来道:“娘子不如给你夫君试试这瓶药……”
一看到眼前的情形,话头顿时戛然而止。
沈虞和李循则尴尬地分开,“大娘,我,我……”沈虞面色微红,起身道:“我来就行。”
张大娘看看垂着头咬唇的沈虞,又笑着去看炕上的男人,李循倒是反应很快,朝她拱手感激道:“多谢大娘对我与拙荆相救之恩。”
“郎君醒了便好,”张大娘打趣道:“你娘子一醒来,不顾自己的身子就急着来看你,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呦,哭得跟什么似的,可把我这老婆子都看得心碎了!”
李循含笑望了一旁抬不起头来的沈虞,轻声道:“我娘子,素来是个心软爱哭的。”
张大娘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沈虞就有些羞恼地瞪向李循,正撞上他清凌凌的凤眸,沈虞心头苦涩,又慢慢地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张大娘瞧着这小两口眉目含情的模样,掩唇一笑,悄悄退了下去。
“你别忙活了,自己身上还带伤。”
李循看她忙前忙后,握住她伸来的手,在掌中揉了揉。
沈虞咬了咬唇,“你干嘛,松手。”
李循说:“不放,你先把手里的巾子放下。”
沈虞只好放下。
李循突然撩起她的衣袖,从手腕到手掌心,洁白细腻的肌肤有一道长约三寸的血痕,是被碎掉的木匣所划伤。
他略带责备地看向她。
“我已经上药了……”沈虞被他盯得不自然,想抽出自己的手来。
“别动。”李循将一旁的张大娘给的药瓶拿过来,细心给她伤药,动作很轻,还不时地问她疼不疼。
两人挨得很近,沈虞目光无处可放,便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鼻梁又高又挺,鼻若悬胆,一双凤眼优美狭长,垂着长而细密的睫毛,一个男人睫毛生得这样好看,像女孩子一样。
沈虞见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便抬起手替他轻轻擦拭。
李循手中动作就顿了顿,抬头看向她。
沈虞一时也没想到他会抬起头,四目相对,他却又一语不发,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的身后是初冬午后的暖阳,晃得人眼几乎睁不开,细碎的日光落在他的发上,金光灿灿如金箔一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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