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那个东西吗?”
“…是说送给我?”
“谢谢。”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夫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像是一颗石子在水面上激起的涟漪一样,她的声波扩散在这个房间里,又被雕花的墙壁给吸收了进去。
然后她静静地躺着,仰望着床顶的床幔。
眼泪顺着她的太阳穴滑下去,被被子吸收了。
“我有点想死。”她说
“……”
中岛敦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他试着挽救过夫人的生命,如果现在有人攻入了港黑大楼,中岛敦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夫人。
但她这么说,他竟然有种想同意的感觉。
‘请你去死吧。’他想说。因为活着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
夫人把脸转了过来。她这么做的时候缺乏力量,仿佛只是遵从了重力一样。
她的眼睛直直的对着中岛敦。
还在流泪的,湿漉漉的黑眼睛。
“我想死。”她又说了一遍。
“……”
“为什么不呢?”中岛敦说。
他的声音比自己想的更加毫无动摇。
夫人看着他,一秒,两秒,中岛敦一动不动的和她对视,毫无退缩,一丝叹息从她口中溢出。
她又把脸调转回去看着床幔上的花纹。花纹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没有尽头。
“但是还不行…还不行。”
她非常可惜的说,“那个人不允许。”
中岛敦知道‘那个人’指的是首领。夫人从来不叫首领的名字,她对于首领的称呼一般也只是‘他’‘你’‘那个人’而已。首领对她的称呼方式也是一样,这是二人夫妻之间难得的默契。
夫人想死,但是还不行,因为‘那个人不允许’,对此中岛敦毫不意外。
换位思考,任何一个稍微有点野心的掌权者都就不会允许这么好用的道具就这么废置。他难得地对某个人产生了一种憎恶的情绪,这憎恶甚至超过了一直以来压抑在他心中的恐怖之情。
这种憎恶情绪不断生长,膨胀,膨胀到最高,爆炸开来,把他的心炸的血迹斑斑,然后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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